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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星闪于无月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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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篇:星空不老,曲终人未散 醉雨阳春(上)返青三月,春哥乍泄(第1页/共4页)
文 /
不爽就挠暖气管
言|情|小|说|吧
——张春
小区的每个墙角都贴上了“注意楼上冰凌坠落”的标语
白晃晃的一张纸贴在被雪水浸脏的砖墙上
显得很是扎眼
就像是蓝色的卫生间地砖中突兀地摆着一块抹布
阳光很刺眼
我眯着眼睛向前走
二楼平台上一滴躲不过去的房檐滴水砸向了我的下巴
我用袖子抹了一把
又下意识地伸手去摸下巴上的胡茬
我故意刮得很不仔细
就让它们这样在我的下巴上东倒西歪地插着
这样会显得我成熟些
我已经喜欢上了自己现在的生活
每天早上七点向厂子迈进
推开那扇生锈的铁门
穿过门边的除尘水濂柜
绕过传动输送带
直奔木板桌工作台
穿上蓝色的统一制服
接好零线与三相电源
接好调速电动机的各条线路
上调调速表的电位器
启动日光灯
我负责B线的组装零件的任务
厂子里大多是三十岁以上的男人
也有大专学历的比我大不了几岁的青年
我在班上通常不怎么说话
尽管大多时候我们的声音会被淹没在变频器的轰鸣声中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自己的话比以前少了好多
甚至在饭桌上也都是孝发一个人的声音在搞热气氛
爸妈说是工作让我成熟了
他们说话少是成熟的表现
可这样说来
也许我还不够成熟
因为我所有的话语一到周六下午就会全部失禁
周六
下午
那是我一周之中最喜欢的一天中的一个时间段
周六下午沙中上完两节课放学后杨盛会来厂子找我
我们可以一起交谈到下班再一起回家
可是就连杨盛都说
“你和以前的差别好大呢
”
“是么
”我挠了挠头皮
插线的时候有只苍蝇蹲在我脑袋上我无暇顾及
现在却想起了那只昆虫光顾后的片刻瘙痒的头顶
“你的话变少了
而且……不那么痞了
”杨盛看着流水线
若有所思地说
我翻了个白眼
“哈哈
这才像你嘛
”杨盛满意地点点头
“以后要有人克隆你
你就来找我翻个白眼
我立马能认出哪个是你
”
“嘁
”我不屑地瞥了她一眼
“我一不是公关人物
二不是毒枭老大
克隆我有什么用
”
“有用啊
”
“什么用
”我停下手里的工作
转过头去看她的眼睛
她却没有回答我
而是望向了别处
我也收回了目光
继续忙了起来
杨盛似乎一点变化也没有
她还是爱穿黑色的衣服
搭配天生的健康肤色站在雪地里像一根海带
她对我的这个比喻很不满
我说好吧
你就像一根粘了煤灰的麻花
她说你能不用“根”这个量词么
我说可以呀
你像一只四脚横向空中的蝙蝠的翅膀
她说阿张春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我说我错了
你就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女
她立刻耷拉下眼角说
好吧
我输了
我是海带
我想起去年12月21日
也就是传说中的世界末日那一天
杨盛给我发来一条短信
“一会儿要是地震了你就躲在工作台下面
知道了吗
”我笑她迷信
回复她说“放心吧
我一定会躲到大树下的
”她立刻又回了过来“我是认真的”我看着这条短信怔了怔
想起她现在应该在考试
也严肃了起来
就回给她
“好吧我知道了
你专心考试别发短信了”我刚把手机揣进兜里它就又震动起来
还是她的短信
“哈哈你还真的认真了……”我……
有时我会和杨盛去无月之夜喝几杯
她斜靠在吧台边上
帽檐挡住窗边昏暗的蓝色光线
马尾完全地被藏在脑后
棱角分明的脸真的让人雌雄难辨
杨盛不是很能喝
她也从不把自己灌醉
每次只喝三罐
立起来的领口映在墙上像凸出的喉结
她依旧不爱和除我以外的人说太多的话
只是和无月之夜的人相处得也都不错
不过她曾很明确地向我表示
她不喜欢那个每周周末都跑来打杂的女孩子——唐小若
“喂
”杨盛停住了脚步
夕阳使她的深色皮肤泛起红光
像浴室里氤氲着的经久不散的热气
“我今年
就要走了
”
“嗯
”我愣了一下
才想起她今年就要高考了
我被开除后
第二学期她就选择降一年
在今年和岚嫂他们一起高考
今年
6月
然后
8月
离开
杨盛见我愣了
笑了一下
“你说我能考上吗
”
“能
咋不能呢
你是我亲手调教出来的嘛
”我控制着自己不去看她的表情
我怕她会看透我的眼睛里那种我也说不清该怎样形容
你
要走了吗
今年
每个迫不及待的周五周六
将失去这个美好的形容词了吗
以前总怨岚哥不懂得好好珍惜岚嫂
可如今的我
却不是和他一样即将面临离别了吗
而他所纠结无奈的我所没有的顾虑
全都是因为
我给你下的定义
是兄弟
我是多么感谢你以一个汉子的身份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使我不会用心跳的紧张
去耽误我们一起回家的大好时光
可是在那些心安理得的勾肩搭背的背后
就算实在是说不出一句“离不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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