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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与共晨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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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铅华 第五章 曳尾风雨,烛火未泯2
文 /
浅千言
言|情|小|说|吧
我在边暮城的陪同下回了家
可事实上我并不是很想让他陪着
但他固执地认为如果没人在我身边
那么我寻死的几率和成功率将会大幅度增高
为了避免出现“我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的情况
他一直和我保持着零点五米的距离
我本来想告诉他
天气预报里说明天阴有雨
出太阳的几率不怎么大
所以就算他跟着我
我也极有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可我转念一想
这几年天气预报的准确率和国足的进球率不相上下
我得到的极有可能是个错误的情报
况且这一路下来边暮城都能保持着零点五的距离跟着我也着实不容易
就没开口
进门后我请边暮城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转身进厨房烧了水
再次回到客厅后我发现他正盯着墙上一张老旧的全家福发呆
“那是爸爸妈妈和我
”我把杯子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
“爸爸在车祸那年就去了
我妈一个人照顾了我四年
千方百计地想让我活着
等我终于不再尝试自杀
她却剪开了自己的脖子
也不嫌疼
”
边暮城惊讶地看着我:“你妈妈的事
你以前怎么没和我提过
”
我呵呵笑了两声:“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觉得她是我害死的
不敢提她
她活着那会我就专找她麻烦
自己不痛快也不让她痛快
她跪在地上求我好好活着
我非学人家拿着刀片割腕
有一回实在是扛不住了
就拿沾了白酒的刀片往脖子上抹
没想到被她发现了
发了疯一样冲到厨房里拿了把剪子回来塞我手里
叫我把自己收拾了之前先一剪子戳死她
”我想起六年前在浴室里发现她尸体时的心情
不禁苦笑了一下
“我没舍得戳死她
她倒把自己戳死了
”
“那你的脖子……”他顿了顿
“你骗我说那是你车祸时留下的
我居然相信你了
这么明显的刀疤
嘉嘉
你那时候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怎么下得去手
还有这些事情在做心理辅导的时候你怎么都不说
”
“因为那一段时间总算搞明白了艾滋病毒是什么
知道自己没得救了非常绝望
活着很累
死反倒是件值得开心和庆祝的事
但是过了那段时间就好了
虽然曾经很愤怒
觉得自己被背叛了
但时间一久就会发现
再热烈的情感也会有偃旗息鼓的一天
”
边暮城轻啜了一口我递过去的茶
无言地坐着
我蜷着腿在另一侧的沙发上坐下
无意识地抠着自己的膝盖
忽然腕间一热
边暮城拉开了我覆在膝盖上的手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膝盖上已经破了皮
细小的伤口正往外冒着血丝
我心里一惊
边暮城却像没意识到似的
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按在了我的膝盖上
我慌忙推开他的手:“有血
”
他叹了口气
收回手坐好:“你明天……来不来上课都随便吧
如果觉得有困难
千万记得来找我
你要相信同学们
相信老师
一切都会好的
知道吗
”
我嗫嚅:“我……”
他忽然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照顾你吗
”见我摇头
他又伸手摸了摸
像是陷入了回忆中
但眉眼之间分明有些挣扎
大概是些不愿想起的曾经
果然
他一双漆黑的瞳眸闪了闪
终于还是黯淡了下去
抿抿唇
他笑道:“那是很久前的事了
那时我还太小
还不知道怎么去维护一个人
但你不一样
你有想法
敢作为
在朋友面前看似温吞可欺
真正遇上了事却韧如蒲草
比当年的我要勇敢的多
我本来想着要好好照顾你
没想到还是变成了这样
但不管外界环境如何
你都要坚定自己的心
为公益社做宣传的时候
你也红了眼地呼唤社会对所有人群平等以待
所以更不能看低自己
知道吗
”
我送边暮城下楼
再三向他保证会保持平常心
努力地融入人群
可很多东西都是说着容易做着难
我也很想知道
到底要怎样
我才能面色如常地和一群可能对我避之不及的人友善相处心无芥蒂
怕只怕万般讨好只换回来几分厌弃
难测的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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