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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天眼泪为谁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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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十五章 梦遗失在何方(第1页/共4页)
文 /
古云中
言|情|小|说|吧
“我坐在火车上
头靠车窗
车厢里正在播放陈瑞的歌:《白狐》
我的头随了火车一块颤动着
哐当
哐当
我茫然地望着窗外已经飞逝了很久很久的景物
泪水汹涌而来
我知道
那些我在生命中过往的人们和故事啊
永不再来
”
那天我推开门
院子静悄悄的
离家这么久
我对家的感觉更加亲切
更加温馨
妈
我回来了
我开口喊
也许是从小与母亲相处太久
对女性
我有了一种天生的信任
母亲围着围裙打开门
在屋檐下瞅半天
她视力更坏了
好不容易认出我
惊喜地喊
唉
快进来啊
一边喊一边朝我小跑来
夺下包
来
快让妈看看
长高没啊
妈
我二十多了
长什么长
我没好气地说
对对
妈也是问习惯了
这一激动又问
母亲的浓浓的爱
叫我不禁鼻子酸酸的
有点难受
我们长大了
母亲长老了
这就是时间
这就是世界
老的人在继续地老着
少的人也在不断地老着
时光不会静止
生命不会停歇
一批又一批的人在长大
一批又一批的人在老去
一批又一批啊
五十年代的
六十年代的
七十年代的
八十年代的
九十年代的
二十一世纪的
永不停歇
母亲抢了包和我往家提
我带回家一大包书
提起来费劲
人都斜着一跌一跌往前走
母亲也一跌一跌地
和我提着包往家里走
像提了一包生铁
走进家门一刻
我仿佛一下回到从前
不变的陈设
不变的味道
钟表还是以那样的速度
规规矩矩地一步步前进
从不改变
它仍被挂在原处
妈
咱家也没变啊
我一边向里屋走去一边说
没有
老样子
母亲答应着边忙走进厨房关掉煤气
我说妈
柜里有酒吗
一会我喝点
母亲反对
说小年轻喝什么酒
不好
我说这么大了
喝酒有什么啊
我打开柜子取出酒
母亲说酱油没了
她忙着上街买调料去了
我推开自己卧室的门
狭小的卧室一切照旧
一张单人床
有两个床头柜
放着一个台灯
我躺在床上
仰面躺着
舒服地闭眼
母亲进门
提回各种小菜
她又忙着进了厨房
一会就听见油锅里发出嗞嗞声
我离开床
走进客厅
电视里正播放同一首歌
母亲把菜端上饭桌
解下围裙
坐在桌旁
她看着我
用她那粗糙开裂的手抹一下眼睛
就抹出了许多泪
母亲当年读书到高中
那时大学是推荐着上的
村长要我姥爷送点礼
可是那时人们的思想好好单纯
我姥爷认为人活着就要挺直了腰板
绝对不可以去送礼
好钱要用在刀刃上
于是
他便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用在他热衷的赌搏上
我母亲也就从此弃笔从农
拿着锄头在大地上写下无数的诗行
后来我妈来到县城上班
因为数学学得好
就在一个工厂里当会计
后来她就又下岗了
又后来她又上岗了
还是会计
王小媚的爸是开小车的司机
后来公司倒闭
他开了拉货的大卡车
又后来开了拉人的小的士
变来变去
又都回到原地
这就是自然的规律啊
螺旋式前进
王小媚的父亲腰肥膀粗
为人豪爽
视女如命
女儿就是他的一切
就是识字不多
粗人一个
王小媚的妈妈分外漂亮
这个她家一张相片可以证明
后来那相片被她爸烧掉了
于是也就死无对证
后来王小媚长大
一切又找到了最充分的证据
我记得那张黑白相片
那时她妈还很年轻
妩媚动人
可惜嫁给了她爸这个粗人
我实在为之有点惋惜
后来也许她自己也意识到这点
就撇下父女二人
与人私奔
远走高飞
从此杳无音讯
对这点我又很气愤
人嘛
没定码头前可以随便选择
但已定码头就不要再随便选择
这是责任问题
人活着总要付点责任的
王小媚她爸就责任沉重
当娘又当爹
亲手将王小媚拉扯大
而且还喂养出一个大美女
着实不易
我们两家是故交
所以孩子都当自家的
没有你我之分
我妈就将王小媚当作了自己的干女儿
过年了我妈给她做新衣
衣服破了我妈给她补
王小媚倒也真实在
衣服一破自己就跑来叫我妈给补了
而且还要先给她补
我的排后面
所以我从小就感觉到我没有父爱
而母爱又被她抢走
所以干脆成了孤儿
我就讨厌她
她却傻乎乎地
一点都觉察不到
该干嘛还干嘛
一点都不少
我家有好吃的也是我俩均分
她爸来接她回家了
她死活不回
非要在我家
和我挤那张破床一块睡觉
她抱着桌腿
拖也拖不走拽也拽不动
她还大哭大叫
那个声音响亮
那个声音凄惨
半夜能把过路的人吓死
反正她是坚决不走
我妈对她爸说
孩子想留就留下吧
再说她又不是个外人
她爸就朝她屁股上拍了一把掌
骂着
死丫头
玩得连你爸都不认了
她爸无可奈何地回去了
王小媚这才止住哭声
脸上挂了两大串泪珠
傻傻地望着我和我妈
我妈笑着说
还看
赶快擦了泪去睡觉
我的小姑奶奶呀
就知道哭
声音那么大
嗯
干妈
我听话
王小媚带着哭音回答
她乖乖地让我妈给她擦了脸
进屋和我躺在我的那张破床上
赶快睡觉啊
谁都不准再闹
我妈命令着
帮我俩掖好被角
随手关了灯
王小媚的眼睛在黑暗中乎眨乎眨地
她看着我
却不说话
但我就知道她又要我给她讲那个兔子和阿毛的故事了
果然
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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