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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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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十九章
文 /
影子stamen
言|情|小|说|吧
午后气温的炎热常使人难以入睡
陆书杰和季子在孤儿院的休息房里哄着小朋友睡觉
当季子讲完第三个故事的时候
屋子里开始传出一阵阵均匀的呼吸声
季子微笑着朝陆书杰比了个手势
两个人轻声的退出了房间
两个人并肩走在走廊上
没有说话
今天中午下班以后陆书杰接了季子匆忙的来到了这间孤儿院
他们买了很多水果分给小朋友们
然后陪他们吃饭
做游戏
哄他们睡午觉
这是陆书杰第一次陪季子来孤儿院
在此之前季子已经一个人来这里做了一年义工了
没有固定的时间
只要有时间就来
自从上次跟米灵依表白之后
陆书杰每次跟季子在一起总是有一种愧疚感
就好象背地里打破了人家的一只碗
虽然主人不知道
但打破的人自己心里有数
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这种内疚的感觉
促使陆书杰产生了一种义不容辞的
关心季子的情绪
虽然这情绪十分的细微
细微得就像空气里的浮尘
季子是感觉不到的
但陆书杰自己心里明白
有些事情是要经过沟通和注意之后才会发现的
就如同此时的陆书杰
他对季子已经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季子扭过头问身边的陆书杰
“像我这样冷血的人也会来这里工作
”
陆书杰望着她笑了
眼睛里有一种难以言喻柔情
“其实你一点都不冷血
我知道的
”
季子把手插在裤袋里
走到走廊尽头的椅子上坐下
“其实刚开始来这里的时候是有一点难适应
这些小孩子根本不像电视上的孤儿那么的温驯可爱
他们长期没有受到家庭的温暖和教育
性格比一般的小孩野蛮多了
我第一次来的时候还有小孩吐我口水
而且那几个智障的小孩让我觉得很脏很可怕
那时候我觉得自己是坚持不下去了
”
陆书杰在季子身边坐下
“那后来为什么会坚持下来
”
“因为第一天我想要回家的时候
有一个智障的小朋友突然抱着我的腿喃喃的说着些什么
咱们也不肯放手
当时我非常害怕
后来他的生活老师跑过来跟我说
他只是想让我抱一下他
他非常喜欢被别人抱着
可是人家都怕他
已经很久没有人抱过他了
”
季子没有再说下去
眼神里好象又浮现出那天的画面
陆书杰凝神望着她
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季子突然看到离自己不远处的角落里
一个小女孩正坐在那里发着呆
她看上去有十岁左右的样子
身上穿着旧旧的连衣裙
头发乱乱的扎了个马尾
她抱着自己的膝盖静静的坐在这个角落
仿佛被人遗忘在了时间里
虽然走廊阳光是那么的灿烂
然而此时的她却仿佛身处在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暗之中
阳光似乎照不到她心里某个小小的角落
季子望着她
心里突然像是被针扎到一样剧烈的疼痛起来
她不禁想起那年的冬天
弄堂里的每户人家都在门口挂起了红灯笼
人们屋里的暖黄色灯光透过窗户把整条小巷熏染得像夏天的黄昏一样
弄堂里的所有东西
包括脚踏车
垃圾桶
甚至散落在地上的几个塑料袋仿佛都放射着刺眼的金光
各个不同版本的贺年音乐穿过人家的窗棂铺天盖地的弥漫在弄堂里
有港台童星的声音
有地方戏剧的调调
都是喜庆和欢乐的
铅灰色的天空往下洒着不大不小的雪花
在灯光里变成温暖的黄色
在灯笼上映成热闹的红色
似乎没有人会觉得那一年过年的雪是冷的
八岁的小女孩坐在弄堂口的矮墙上
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面矮墙上
雪花在她头顶上
衣服上堆积出一些不规则的形状
像是冰块一样冷冻着她的身体
血液
以及期盼
爸爸站在她身后一遍遍的帮她扫掉身上的雪
一遍遍的用抑制住哭腔的声音叫她回家
跟她说妈妈明天就回来
已经是第无数次听到这个答案了
小女孩瑟瑟发抖的坐在弄堂口
眼眶湿了又干
干了又湿
脸上嫩嫩的皮肤被冻得通红
嘴唇干裂渗出了血
那一天她等了多久
没人计算过
“我们回去吧
快到上班时间了
”陆书杰的声音把季子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季子眨了眨热热发痛的眼睛
竟觉得心里掠过一丝凉意
“你等我一下
”季子径自走向了那个角落里的小女孩
“小朋友
你怎么啦
”季子在她身边蹲下
女孩缓缓的抬起头来望着季子
那是一双明亮的眼睛
透着一种这个年龄所不该有的忧伤
季子正在等着女孩的回答
但她没有说话
只是突然站起身来
迅速的从季子身边跑开了
季子站起来望着女孩的背影
呆呆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们走吧
下次过来再来看她
”陆书杰拉着季子走向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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