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第二章花季的梦魇(第1页/共5页)

文 / 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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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九九一年的九月的一天

天气出奇的好

天上白云朵朵

阳光朗照

马路上的行人各个喜气洋洋

或骑着自行车

或走路

汽车在马路中央神气活现地川流不息

阳光撒在人行道一侧的护城河上

波光粼粼

分外惹眼

穿着一身白色绵绸连衣裙的女孩李倩

一手拿着一只雪糕

一手握住钱

无精打采地走在人行道上

胖胖的身材还隐约有一些曲线

也许是因为个子比较高吧

脸也胖胖圆圆的

但轮廓线还是清晰

流畅的

齐耳的短发是极其普通的女生发型

刘海儿齐齐地遮住额头

她的身上最美的也就是那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了

一眨一眨的

像极了黑夜中的星星

她的眼里似乎有太多与她十五岁年龄不相称的东西：忧郁

彷徨

愤懑

迷茫

无助

懵懂不解……

今天是去公司技校报道的日子

李倩的初中是在父母所在公司的子弟中学就读的

该公司是国营的企业单位

她的同学基本上都是本公司子弟

他们都是在同一个家属院（现在改名为小区）长大的孩子

曾经上过同一个幼儿园

同一个小学

大部分学习不好的或者是没考上高中的初中学生都选择了公司技校就读

公司技校是专门为本公司培养技术工人的学校

说是不包分配

但实际上

大部分学生都会被公司选录上班

起码也算是有一个饭碗

李倩的学习成绩原本在班上

乃至全年级都是名列前茅的

她的容貌也没有现在这么臃肿

肥胖

那时候的李倩就像一位骄傲的快乐的公主

总是在同学们的羡慕的眼光中穿行

总是在老师的表扬声中微笑

然而

天有不测风云

人有旦夕祸福

自从父亲李名卓遭遇车祸去世以后

一切都为之改变……

母亲常青莲没有工作

是一位标准的家庭主妇

一家三口的生活全部依赖父亲

还好

父亲在公司跑采购

这几年还算挣了不少钱

家庭状况不算富裕

也算殷实

院子里常常有一些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的退休的公司员工

母亲苗条的身段和漂亮的容颜

外加时尚俏丽的衣裙和首饰常常引来这些人的议论和嫉妒

他们会斜眼看着她

手比划着：“看把她美得

得意啥呀

不就有几个钱嘛

有什么了不起

”

父亲去世之后

家里没有了经济来源

母亲除了每天以泪洗面之外

就是面容憔悴

头发凌乱地呆呆地坐在床边

嘴里不住念叨着：“没有一分钱了

嗨

……不让他拿钱做生意

他竟然偷偷地把钱取走了

钱都让他拿去做生意去了……这叫我们母女俩可怎么活呀

呜呜……说着

就又哭起来了

”

每次看见母亲这样

李倩总是懂事地乖乖地走到母亲身边

拉着她的手

柔声地说：“妈

你别难受了

上班就好了

”她用手替母亲拭干脸颊上的泪花

“你上班吧

挣钱随少

可是

能维持家用

我保证再也不乱花钱了

再也不买零食

漂亮衣服了

你不要哭了

妈

……”母亲望着对人生还懵懂无知的女儿

听着她稚嫩的劝慰

情感更是难以自已

她轻轻地把女儿搂尽怀里

泪水又一次流了下来

无声无息

母亲努力找过许多工作

可由于她不懂技术

也没有工作经验

每次都吃了“闭门羹”

无奈

眼看孩子就要上高中了

学费就是一个迫在眉睫的现实问题

自从父亲去世以后

李倩的学习成绩一落千丈

从原来的第一名落到了倒数几名

太多的伤害和悲伤

太沉重的打击和无奈

像毒蛇一样

吞噬着她脆弱

幼小的心灵

她变得越来越沉默少言

越来越不喜欢笑

不喜欢和同学们在一起打闹

玩耍

嘻戏

孤独

冷漠缠绕着她

她柔弱的肩膀承载了太多的东西

使她无法解脱

她总是吃掉许多食物

闲下来就不断地吃呀

喝呀

似乎这样就能缓解她心中的压力和困惑

慢慢地

她变得越来越胖

整个人都变了形

但是

她的学习成绩却还是一天不如一天

最终只落得一个到公司技校报到结果了

有点遗憾

又有点不甘心

还有一点懊悔……

李倩心思很乱

复杂的心情平生第一次遇见

她茫然不知所措

“李倩

李倩

”好几个男生的呼唤的声儿把李倩从往日的的沉思中惊醒

她抬起头找寻

眨眼工夫

几个骑着自行车的男生已来到近前

他们一只脚撑着地

横在了李倩的面前

他们各个穿着牛仔裤和各色的长袖衬衣

留着时下最流行的寸头

有一个男生还戴着一副黑色宽边的眼镜

一副文弱

胆小的样子

这些人

李倩认识

都是初三时候的同学

都是全年级最有名的“小混混”

看来他们来者不善

“李倩

干嘛去呀

”为首的男生嬉皮笑脸地问

他叫陈梦理

是打架出了名的

“是呀

干嘛去呀

”“眼镜”随声附和

“是不是去技校报道去

”

“哈哈哈

”一阵大笑

不怀好意的笑声

李倩没有吭声

只是低着头

吃着仅剩一点儿的雪糕

落雨也不怕

落雪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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