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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子综合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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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三章 生了·把自己架在火上(第1页/共2页)
文 /
雪地不留心
言|情|小|说|吧
北方的夏天
三四点钟天就已经大亮了
折腾一夜之后
梁艺有些挺不住了
不停地“哎哟”
“怎么样
去医院
”丈夫有些醒了
问梁艺
“好吧
”梁艺挺着大肚子站在床前
可怜地说
丈夫马上起床
去那屋叫醒了婆婆
丈夫一手拎着盆瓶一类的东西
一手扶着梁艺
慢慢地向医院走去
医院离家不远
平时也就五分八分的路
但梁艺觉得好长好长
妇产科在五楼
爬上五楼
梁艺觉得自己累得要死了
两条腿又细又软
似乎承受不了全身的重量了
她直想坐下来
但刚一坐
又觉得肚腹胀得很
不得不站起身来
医生说了
宫口只开了两指
还早着呢
多走走
能帮助宫口打开
整个早上
梁艺就在妇产科的走廊来来回回地走啊走啊
一次次阵痛
一次次宫缩
让梁艺惨叫声声
欲哭无泪
忍无可忍又必须得忍
丈夫扶着她
在走廊来回走动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痛苦地呻吟
总想上厕所
却又没尿
不敢蹲下
生怕孩子掉了下来
落在便坑里
梁艺觉得自己被绑在了十字架上
她只能听天由命了
苏大夫是她的一个好姐妹的妹妹的同学
事先联系好了的
让她给接生
有好几次
梁艺以为差不多了
痛得受不了了
可是苏大夫一检查
说
还不行
宫口开得慢
眼看着中午要下班了
宫口还未大开
苏大夫说:“吃点催产的吧
这样能快一些
”梁艺无奈地说:“好吧
”她只想快些结束这无休止的要了命似的疼痛
不一会儿
一位护士端来一小碗用蓖麻油煎的鸡蛋饼
梁艺刚吃了一口
就想吐
苏大夫说:“不行
必须吃下去
下午一上班就差不多了
”
几乎是含着泪在吃
一边吃还得忍受着腹下的宫缩阵痛
中午
大夫护士都休息了
安静的走廊只有几个快生的产妇在走动
鸡蛋饼吃了
梁艺希望奇迹出现
象大夫所说的那样
能快些催产
阵痛一阵紧似一阵
汗水早已湿透了衣衫
坐又坐不下去
站不了多一会儿就觉得又腿发软
咬牙折腾吧
梁艺只祈祷:噢
快些生了吧
快些生了吧
她不明白
为什么自己怎么这么慢
上午有一产妇
进来就直接去了产房
而她已经折腾了一晚上一上午了……
盼望着盼望着
终于医生护士们上班了
苏大夫检查了一下
说是再等一会儿
吃点东西吧
女友俞姐端着一碗小米粥跟在梁艺身后
一会儿喂她吃一口
疼痛加紧
根本无心张嘴
俞姐劝她:“不行啊
你得吃
不吃
一会儿生的时候没力气
”梁艺坚持着
不疼的时候就吃一口
又一个产妇出来之后
苏大夫才让梁艺到待产室等着
待产室很简陋
一张检查用的小床
什么也没有
躺在上面
阵痛来时
梁艺的手紧紧地抓住床沿
偶尔他和他妈也会进来看看
大夫说不让进
他和他妈就出去了
只有俞姐厚着脸皮守在身边
总是劝她再多吃一口
这时候的梁艺哪里吃得下去
整个人已经不属于自己仿佛已经被抛到了悬崖边
掉不下去也上不来
似乎又过了很久
才听护士说
可以进产房了
推进产房
上了产床
就象推上了生死台
“用力”“使劲”
配合着助产士的口令
梁艺拼上了全身的力气
“还不够
再用力
再用力”无助的梁艺多么希望抓着他的手
她想起那次流产时就是抓住他的手
只要抓住他的手就有了力气
可是
这是个白衣世界
他进不来
一切都得靠自己了
梁艺第一次有了一种单枪匹马独闯江湖的感觉
“胎儿头大
得侧切
”苏大夫举着两只血糊糊的手
对梁艺说
用一种不容商量的口气
“好吧
听大夫的
”早已大汗淋漓的梁艺连点头的力气都没了
十几个小时的折腾已经让疼痛的神经有些麻木了
打麻药后
一刀下去
感觉宫口“哗”地一下扩大了
再拼尽最后一气儿
孩子就象一股清泉
冲出闸门
那一刻
梁艺也象泄了气的皮球
浑身无力
摊在了产床上
全身虚汗不断
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一般
护士倒提着婴儿就象拎小鸡一样
拍拍婴儿屁股
才听“哇”地一声哭出声来
朦胧地听见一个声音说“哭出来就没事了”
另一个声音说“时间是15点43分”
“看看
是女孩
恭喜你
”有人抱过来让她确认一下
听说是女孩
梁艺无力地动动眼毛
笑笑
轻轻地说了声“谢谢”
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心中只有一念——是个女孩
真好
从怀孕的时候开始
梁艺就认定了是个女孩
她也希望是个女孩
而上天真的赐给了她一个女孩
孩子抱走了
伤口还需要缝合
麻药的作用很快过去
但缝合还在进行
针
在那个敏感而柔嫩的部位穿行;线
在薄薄的皮肉里生生地拉扯着……梁艺不知道还要挺多久
现在不用拼力了
但皮肉之痛也钻心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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