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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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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来不及 第四章(第1页/共2页)
文 /
乙未豪客
言|情|小|说|吧
罢了
悲痛的往事
不提也罢
以前
她竭力让自己选择性失忆
让这些回忆断片儿
可是
如今
她竟然没有了失忆和断片儿的能力
这些往事总能如影随形找上门来
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
悲痛无以言表
和她断绝了父女关系
他被单位贬到乡下的派出所
经受不住同事异样的眼光和飞溅的唾沫星子
断然辞职
她原本按照父亲的安排
卫校毕业就和大姐一样去父亲所在的医院当护士
可是
她未等毕业就决然离开了学校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途
既然已经这样
就蒙着头往前走吧
走吧
她和他结了婚
夫妻二人合开了个药房
生意一年一年蒸蒸日上
她成了两个外甥女的后妈
后妈当得尽责又辛苦
两个外甥女渐渐长大
却不曾开口喊她一声妈
而她自己
为了赎罪
为了两个女儿
发誓不生孩子
父亲和她断绝关系的头几年
每到中秋
春节
她都会鼓起勇气
回——家
是的
父母在的地方
就是家啊
可是
父亲不认她
不顾母亲嘤嘤的哭
一句话都不跟她说
正眼都不瞧她一下
拧着眉头
冰着脸孔
将她买的大包小包的礼物如数扔到门外
再嘭一下将她关到门外
就这样持续了三年
她知道拗不过父亲
就不敢回去了
让父亲肝肠寸断
已经不孝
再搅得每个节日父母不得安生
她于心不忍
可是
从此割舍了那份亲情
她更于心不忍啊
她就找二姐和小弟
让二姐和小弟帮忙做父亲的工作
起先二姐和小弟也恨她
后来看她众叛亲离的处境
会偶尔在父亲面前说点劝慰的话
可是
提起她的名字
父亲就会咆哮
她知道
父亲对她死了心
她也死了心
父女一场缘分已尽
只能到此为止了
那天
她哭倒在二姐和小弟面前
拜托二姐和小弟照顾好父母
太阳每天都是新的
日子过着过着却旧了
就像那个老瓷碗一样
碗沿布满了磕磕巴巴无法修补的豁口
一不小心就割破了皮划伤了手
她收敛起所有难言的悲痛
将所有的心思搁在他和两个女儿还有药房
连轴儿转地忙
女儿渐渐长大
药房的门店也越来越大
可是
她的心反倒空落落的
有时候会空得她发慌
在她心慌得坐卧不安的时候
她会回——家
是的
她始终以为
父母在的地方
才是家
她当然进不了家
只是悄悄地躲在胡同口附近的电线杆旁边
有时候
会看到父母买菜回来
父亲手里拎着一捆大葱
没有了往日的威严
头发已经花白
在她和父亲决裂的第15个年头
二姐得了乳腺癌去世
父亲第二次白发人送黑发人
听小弟说
父亲一下子老了
整天说不上几句话
不再经常出去遛弯
而是拿着收音机听评书
一听就是半天
他似乎有意把自己和世界隔离开来
父亲老了
小病小痛不断
需要人照顾
她让小弟劝劝父亲
让她尽尽孝心
可是
父亲听见她的名字
眉头就会拧巴起来
脸寒得能结成冰
父亲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了
她买个台枣红色的评书机
让小弟给父亲
当然像给父亲买的衣服或者食品一样
说是小弟买的
她依然偶尔回——家
她始终以为
父母在的地方
才是家
她当然进不了家
只是悄悄地躲在胡同口附近的电线杆旁边
有时候
看到父亲背着手
手里拿着那台评书机
“话说这位好汉出身武林世家
自幼习武甚精——”单田芳的声音洒落在父亲一年比一年蹒跚的脚步间
直到这次
父亲心脏病突发住院
小弟不让她去探望父亲
怕父亲见了她生气
她就每天来到医院
远远地站在病房外
透过病房的窗户
看父亲曾经高大的身躯如今像核桃一样蜷缩在病床上
阳光透过窗子照进病房
空气里的尘埃在阳光里漂浮着
吊瓶里的药水不疾不徐地滴答滴答
如记忆里的雨
如钟表的指针
不疾不徐
滴答
滴答
父亲做了心脏搭桥手术
出院后明显元气大伤
满头白发
瘦得脱了形
她想家的时候
依然悄悄躲在胡同口附近的电线杆旁边
可是
却很难再看到父亲
父亲很少出门了
听小弟说
父亲格外喜欢晒太阳
有时候在窗前一坐就是一天
夕阳西下或者夜色笼罩之时
父亲依然嚷嚷着晒太阳
有时候他会喊不上小弟的名字
刚吃过饭又会嚷嚷着吃饭
父亲得了脑萎缩
也就是老年痴呆症
小弟拿着她的照片让父亲看
父亲会摩挲着照片老半天
最后问一句“谁�
俊备盖滓丫蝗鲜端�
她来家里照顾父亲
父亲堵在门口
不让她进门
小弟告诉他这是请的保姆
父亲才放她进来
可是
在家里照顾他一天
他依然不认识这个保姆
第二天早上依然不让她进门
依然需要小弟告诉他这是保姆
每天如此
连他最爱听的评书也不听了
坐在那把老藤椅上打打盹儿
像小孩子一样闹闹人
一天一天就过去了
父亲变成了一个老小孩
他把家里的花花草草全都拔出来
然后拿着豆子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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