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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北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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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十八章 包头
文 /
井梧寒通
言|情|小|说|吧
关于包头
开始于一个猜谜
在冯聪刚和张及远认识的时候
张及远问他是哪里人
冯聪笑而不答
只是说他只要说出一个猜谜
如果猜对了
就告诉张及远
冯聪给张及远说过一个猜谜
让张及远猜
那个猜谜是这样说的:“头破血流”
打一城市的名字
张及远听了
摇头晃脑
想来想去
就是想不到
该是个什么
最后
冯聪看他无可奈何的样子
便告诉了张及远
说是‘包头’
张及远还没有反应过来
冯聪就快人快语的对张及远说
都头破血流了
还不包头
等死啊
张及远听了不服气
便说
都头破血流了
那么严重
还不捂着头去医院
包头来得及吗
冯聪听了张及远的话
皮笑肉不笑的说
到了医院迟早也得包头
张及远很不服
觉得这根本让他猜不到
张及远对冯聪说
这个猜谜
根本就不算个猜谜
冯聪看着张及远一脸疑惑的表情说
这个猜谜他很早就知道了
许多人都是这么说的
于是
张及远看了看冯聪
然后
也皮笑肉不笑的说:“如果
我也说个猜谜
让你打一地名
你看你猜着猜不着
”冯聪信誓旦旦的说:“你尽管说来
”冯聪脸上显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神情
“羊圈里打官司
打一地名
”张及远说了
冯聪想来想去
摇头晃脑了半天
急的抓耳挠腮
最后
他泄了气
张及远告诉了他
说是“沈阳”
‘沈阳’是‘审羊’的谐音
冯聪听了答案后
哈哈哈的笑出了声
说是他谁都不服
就服这种现学现卖的
冯聪是包头人
祖上好几代都住在包头城
他会说蒙语
说得很地道
但他不是蒙古族人
而是达斡尔族人
冯聪的普通话说的没有他的蒙语好
他说普通话着急了的时候
那感觉
那声调像个老外
阴阳怪气的
冯聪曾教张及远说过一些蒙语
只不过
张及远后来都忘得差不多了
张及远说他到现在为止
蒙语他只记得那么一丁点了
张及远说他现在还记得
‘你好’蒙语应该说成是‘齐赛白怒’
‘再见’是‘白衣日泰’
‘爸爸’是‘阿卜’
‘妈妈’蒙语是‘额吉’
至于
其余的
他都忘了
张及远说他第一次见到黄河是在包头
在那里
他说他见到了在他心里幻想过千百遍的黄河
去包头那段黄河
是冯聪陪他去的
在黄河边上
冯聪给张及远讲过一个关于他家庭的故事
冯聪说他爷爷的爸爸
在很早以前做买卖就经常经过黄河
他爷爷的爸爸
冯聪说
他的爸爸并没有见过
连照片也没有
只是听老一辈人说
他爷爷的爸爸和关羽一样满脸都是胡子
而且胡子很长
冯聪说
他爷爷对他爷爷的爸爸也没有多大印象
说是
他爷爷的爸爸死的时候
他爷爷才八岁
他爷爷的爸爸那时候赶着骡帮经常在内蒙
山西
陕西三省之间来回走动
帮东家做买卖
运货物
有一次
在回包头的途中
遇到了土匪强盗
他们一行的货物被打劫一空
连骡马
也都被抢了
后来
冯聪说
他爷爷的爸爸和一行三个伙计空着手回到了包头城
当见到了他们的东家的时候
其中俩个同他爷爷的爸爸有过节的伙计
便趁机将事都往他爷爷的爸爸身上推
损失了那么多的货物
他爷爷的爸爸又赔不起
不久
他们冯家便吃了官司
家里的顶梁柱一倒
他家日子过的便一天不如一天了
没过多长时间
他爷爷的爸爸便死在了当时包头城的大牢里
那个时候
冯聪说他爷爷只有八岁
什么也不懂
什么也不知
他爷爷的爸爸死后
没有被埋到他们家祖坟
而是
埋到了黄河边上
埋到黄河边上
据说是他们冯家当时族里人的意思
只因时间过去很久了
外加黄河附近经常破土动工
所以连他的爷爷也不知道
现在自己生父的墓地在那里
只是听老人们说在黄河边上
冯聪说
他在黄河边上
呆久了
想到天也长
地也久
就不免在隐隐约约间自己给了自己一个伤心的理由
一代一代的死去
活着
失去
获得
而过去了的记忆
却一直在黄河边上停留
冯聪总说
过去的记忆总是被遗忘
可他一直记得
心底的记忆想年轮一样
一代一代
一圈一圈
慢慢变得斑驳凹槽
最后
过去了的
无论故事
还是记忆
都慢慢在一点一滴的遗忘里
变得陈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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