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第四章暗潮（上）

文 / 张宏茜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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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升

日落……

月缺

月圆……

初进皇宫的秀女们

在像陀螺一样

被人左右着忙不休

转不停中

日子一天

一天地过去了

在经过了高

矮

肥

瘦；耳

目

口

鼻

发

肤

领

肩

背；声音

丰度……和最严格的三关验处等筛选

淘汰后

条件优越的她们被接进了皇宫

虽说

[十中有一得更衣

永配深宫作宫婢]的残酷现实

是她们这些得入宫中的秀女所必须面对的；但[一旦及天聪

恩光生户牖]的美梦

也是只有她们这些得入宫中的秀女才能做的

因此

如何使自己脱颖而出便成了她们每人

每日

每时

每刻都在想的首要问题……

私下攀比

较劲之余

羡慕

嫉妒

怨恨之心就宛如暗潮一般

悄然无声地隐藏在表层宁静下———看不出

却暗劲十足……

[岳瑰儿

岳峻总督贡献

品貌一般

但家财丰厚

众秀女中

就属她的随身物品最多

最爱摆阔气

]梅凌寒心想

见她走来

梅凌寒转身于厅内一侧落了座

与此同时

一位体态微胖

妆容偏浓的华服秀女迈步走了进来

趁着大家全都聚在大厅里歇息的机会

她将一只精美的木盒摆到了桌上

“来

来

来……这些可是我们岳峻的名产

我爹昨儿才托人给我送来

今儿给大家分了

人手一份

不要客气呀

”

木盒一打

眼尖的秀女一眼便认出了这种用贝做成的花朵状饰品———“螺钿……是螺钿耶~~~”

由于有许多人没有见过盛产于海边的螺钿

故而大厅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其他秀女也纷纷围了上来

细看之下

这些螺钿有的精雕细刻；有的镶石

嵌银；有的浑然天成……个个都是螺钿中的精品

“好美呦~~~”

“好精致呀

”

“好特别�

　�

…………

看着别人收礼时的欣喜模样

献礼的秀女也得意地笑弯了眼睛

等不及后者亲自前来

她就主动将锦盒一个个地递向身在远处

不便前来拿取者的手中

“不是我自夸

我们岳峻出产的螺钿可是天下第一呦

”

“只可惜

它再怎么天下第一

也只不过是些廉价的贝

比起我的金宝翠玉钿来

它还差得远呢

”说完

一人毫不领情地昂首绕过了献礼者的身旁

自始至终

那人连看都没有看她递来的螺钿一眼

[胡非秀玉

从属于礼部尚书———胡非大人

据记载是他的义女

但事实上

却是他未来及收房的小妾……]想到这儿

梅凌寒冷视着昂首离去的骄傲秀女

自顾自地把玩起了旁人为她捎来的精小螺钿

绕过指尖

那个精致的小东西在她的五指缝中来回翻转着

看似有接触

实际她的内力已将螺钿与她的肌体隔离……[笨女人

你用它来求功

恐怕你只能落到取辱的下场……]

就在这时

一句温婉的“别介意”

拦住了岳瑰儿到口的怒骂

寻声望去

那位被人评说为品貌才情俱佳的答禄大人之女———答禄霜

此刻正挪着莲步

优雅地朝着岳瑰儿走了过来

“金宝翠玉贵

贵乎它难得；贝甲壳盖贵

贵乎它独特……既然有人连独特都不会欣赏

我们又何必为她而扫兴呢

”

闻言

大家纷纷轻笑

眼见岳瑰儿也跟着轻笑出声之后

答禄霜才满意地取走了那枚欲送

但没送出的螺钿……

像是生怕它被弄坏似地

答禄霜用丝帕垫着

将它小心地托在手中

“不要忘了

我们这里还有一位懂得欣赏

又没有领到礼物的好姐妹呢

”

顺着她示意的方向

大家终于注意到了那抹独坐在角落里的单薄身影……

暗赞她观察入微

心思缜密的同时

梅凌寒的目光如影随形地跟她一起来到了那个险些被人遗忘的角落……

[她是谁

]大家不约而同地在心底发问

面面相觑间

只有梅凌寒一人心中有数———[早年前

她曾借住在燕枭府

]

论其原因；一则是因为她所戴的宝玉上面

刻有意为燕枭府字样的秘文

二则是因为梅凌寒一早便私自查看了所有秀女的登册记录

纵使是最弱势

最不起眼的她

也没能逃过她的法眼

所以

她此刻能够径自默念出她的名字———[雪儿……]

[接下来

会上演什么

]

[吃惊

同情

怜悯

远离

]梅凌寒手托着腮

继续冷冷地旁观

结果

在答禄霜率先问出她的身世后

那些人先是大吃一惊

而后又作足了同情

怜悯的表面工夫……最后

在答禄霜的带领下

她们又都婉转地远离了她……

一来一去间

时光只过了一刻；留下的只有那枚被人特意送来的螺钿……

望着她们

梅凌寒的脸上难得一见地露出了笑意———讥讽的笑意

[这就是失势者的下场吧……]梅凌寒暗叹

在这里

没有人愿意对毫无利用价值的人付出关心；也没有人愿意和灭门于她手的燕枭府扯上关联；更没有人愿意与贪赃赈灾粮款的罪名沾上一丁点儿关系……故而

等待雪儿的只能是被远离和遗忘…… https://www.yanqingzhan.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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