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第五十七节母鸡护仔(第1页/共2页)

文 / 叶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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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然回到将军府

脑子里仍在思索大汉皇帝刘彻的真实意图——他指名道姓地召见自己这个“外邦使臣”

却简单问了那么几句话就完事咯；然后

他打发柔然先行回府

又将霍去病留下继续商谈甚么

她认真回忆刚才在金銮殿的全过程

自己除了三拜九叩

山呼万岁

其实与刘彻的对话只有两句

一句说明自己的身份

一句质问对方的议和条件

皇帝老儿（刘彻）除去几句搪塞的话

实际的什么都没回答

那么

这次堂而皇之的接见“匈奴特使”

岂不是在演戏

“走过场”

匈奴民族的传统思维是直线的

平面的

柔然按照自己的思维模式

怎么也想不明白

刘彻身为超级强国——大汉国的皇帝

他需要装模作样地“走过场”吗

装腔作势地演了一通戏

那“戏”又会是演给谁看呢

柔然躲进寝房里

绞尽脑汁地左思右想

也没有想出个结果来

霞儿

瑷儿

岫儿听说柔然公主回府了

便不约而同地前脚跟后脚

跑到她房里来关心

攀谈——

人小鬼大的岫儿问：“大司马呢

咋没一道回来

”

天真无邪的瑷儿则说：“皇上召见您

一定大加赞许

有没有什么赏赐

有就拿出来

让我们瞧瞧

开开眼

”

还是霞儿年长懂事

善于察言观色

她瞅瞅柔然的脸色和眼神

撇了撇嘴

斥责说：“柔然姐姐正在伤脑筋呢

你们两个傻丫头瞎吵吵个么呀

”

柔然见几个姐妹关切自己

心里觉得蔚贴多了

她眨了眨眼睛

稳了稳神

脸面上堆出一片笑容

解释道：

“俺没事儿

皇帝留下霍大司马商量国事

俺就先行回府了

不过

姐姐在长安城无亲无故

好在还有妹妹们挂牵

多谢姐妹们

真的多谢了

”

说着这话

柔然似乎真地有了回到家的感觉

有了亲人相逢的喜悦

她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与人之间的感情

其实是不分种族和出身的

也不管什么派别

阶级

甚至国别

只要大家相处愉快

没有利害冲突

相互关心

没有尔虞我诈

相谈甚欢

没有谎言欺哄

那就一定会其乐融融

温暖和谐

这样一来

屋子里的气氛由阴转晴

变得暖和

热闹起来了

柔然和姐妹们逗趣闲聊

你问我答

畅叙分别近半年来的相互思念之情……

“报——卫后宫的婕妤（后宫女官）求见柔然公主

”门卫的禀报声

打乱了屋中四姐妹的唠嗑闲聊

“婕妤

见俺

”柔然先是迷惑不解

继而一想

便找到了刚才心中疑问的答案：武帝刘彻的一系列做戏表演

不就是演给卫皇后和她的女儿（卫长公主）看的吗

她倏地明白了自己的优势条件和潜在危险

四姐妹鱼贯出房

来到客堂

见一位中年女官早已坐在客座上

霞儿忙着上前万福

招呼道：“婕妤大人辛苦了

大人亲临将军府

贱妾等未得迎候

还望多多包涵

”

婕妤起身拱手施礼

说：“下官受皇后差遣

特来迎请柔然公主到明光宫（卫后宫）见驾

”

柔然斜眼瞟瞟三姐妹

扮了一次鬼脸

然后

转过头直视一身官服的婕妤

发现她虽人到中年

但风韵犹存

穿上有模有样的官服

更显得神气和自矜

倏地

她想起上次身陷卫后宫的事儿

便莫名地责问道：

“上次

是待诏太监来传皇后懿旨

这次

咋让大人您来传旨

”

婕妤虚情假意地对她笑笑

故作亲切地回答道：“上次是公事

照例由待诏传旨；这次嘛

纯属皇后私事

故差遣下官前来

”

柔然闹不清楚汉人宫廷的规矩

只好听凭婕妤的“忽悠”

便随婕妤的马车到了明光宫

见到卫皇后

大礼参拜过后

柔然抬头打量皇后——她身着做工精细的左衽博袖长裙

头饰简单的金钗

双颊薄施粉底

淡染胭脂

两眼炯炯射人

给人以高贵

尊崇

母仪天下的感觉

卫子夫说：“公主免礼

你可猜猜

哀家为何召见你呀

”

柔然回道：“俺不知道

也不敢随便瞎猜

”

卫子夫笑笑

突兀地问道：“你可见过母鸡带小鸡

”

“草原上牧民家庭才养鸡

俺生长在大单于王廷

确实不曾见过养鸡

”

“我国的小崽儿都喜欢玩一种游戏

就叫老鹰抓小鸡

不知道贵国有无此类游戏

”

柔然似乎明白了什么

便追问道：“皇后说的可是一只‘母鸡’

保护若干‘小鸡’

不让老鹰捉到小鸡的游戏

”

“正是

”卫皇后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

利落地反问道：“本宫就像那只护仔的母鸡

而公主你

是不是想做抓走小鸡的老鹰呢

”

柔然心里彻底明白了

卫子夫此次召见自己

确乎属于“私事”——她不管你番邦公主是不是间谍（那属皇帝和朝廷该管的事儿）；她现在所关心的就是女儿的终生大事

她要为女儿——卫长公主清除情敌

则完全出于母亲保护亲生女儿的护仔本能

于是

柔然的脸上泛起红晕

半羞涩

半支吾地回答说：“皇后娘娘言重了

俺只是个喜欢霍郎的异族姑娘罢了

岂敢与卫长公主争长较短

更不敢觊觎大司马夫人的位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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