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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爱恒久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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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十章 从此,只随燃烧光明的指引(第1页/共2页)
文 /
勒京
言|情|小|说|吧
燃烧光明的这封信
像永远不会断纸工作的复印机
复印脑海中
只因它不是斟酌和建议
而是字字直戳人心
像另一个我
真正的我
在发声
然后
就受着它引发的心绞痛
在这个春暖花开
棉絮飘飞的春日下午
决定去那位医生家中的会客诊室
又是一两个月了
离看病间隔时期
那日看西医的结果
燃烧光明也没说
并非做了血清风湿和类风湿因子排查检测
终是被诊断为:红皮型和关节型牛皮癣
而是
除上大量激素外
还需吃一种叫氨甲喋呤的抗关节癣西药
氨甲喋呤
罂粟花般妖艳的名字
于我并不陌生
那其实是一种肺部还是消化道的首选抗癌药
父亲常用
所以
我不想再刺激燃烧光明
尽管
就和把癣疾呈现给他一样
是种信任真诚
但
我已开始掂量未来致瘫和要命的可能性
而那才是对他真的冲击
只得选择掩藏
最终
咨询父亲后
仍是开了两周一疗程的药
不过激素暂时别上
以免引发药物冲突
等我又把那一书包的白色塑料小药瓶
悄悄提回家后
就开始坚持一日三次
一次倒进体内半瓶红色糖衣的路
个人史上
最坚定不毁
也最轻而易举的一次癣药
像吃糖豆
笑纳不哭
可没几日
大把头发脱落和手指关节反倒更肿胀疼痛的情状
令人不得不正视新的残酷现实——这些毒药
究竟是攻毒你的毒
还是攻毒你
父亲也没再讲
便自行停药了
然后把余下的半书包氨甲喋呤
那果真红成罂粟花般妖艳的药片
全部不遗余力倒进下水道冲走
从此
只随燃烧光明的指引
可未曾想
他介绍的医生
竟和我同一小区公寓
隔窗而望而已
双脚却犹如捆绑千斤
走了半生之久
也仍徘徊途中
还是他又主动问候
挣扎才败于勇气
电话里
是位说话轻柔得连四月微风都自愧不如的长者
不过太多知名皮科医生了
曾经
父亲自有关系
正当我想
还会是怎样一位我不知道的专家时
便在终于敲门进屋后
由他给予坚定且意料外的回应
老人瘦小成精
眉白须长
红光满面
脸上无丝毫褶皱和脏东西
穿件松垮自然的上好蚕丝绒做的中式白褂
一双同样轻如云烟的裹脚白布鞋
而炉香缥缈
刀剑轻盈
仙人凡间
整个房间格局
也和他的气息如出一辙
可这般幻境
和燃烧光明一样
只带来真实觉受
我们分别坐在两把不同的沙发椅上
于一席别致讲究的茶具之地前
背后
则是那扇虚晃成画的落地窗
通透对面我家和整个春季暖阳
百转千回
人间终于正道沧桑
世景光明
可我只顾打量他坐那把红木雕花和黑白两极图成垫的沙发椅
也许只为打量他
因他挺直腰身
盘腿而坐
然后
打开青花印的矮口茶杯杯盖
抿进一小口红茶
说话越发轻如空气
也许他根本没用嘴说话
“我胃有溃疡
多年老病
你不喜红茶
绿茶在另个茶壶
自己温下
清淡碧螺春
”
他专注喝茶
并不瞧我开口
可又把我从外至内尽收眼底
的确
我从不喜红茶
只喝绿茶
且是清淡碧螺春
而非润泽普洱和涩口铁观音
拿起一个倒口茶杯
倒半杯热水温下杯壁
便打开精巧窑制的椭圆棕罐
用小夹取出几根碧螺绿叶
放进青烟缭绕的开水杯内
他照见这种驾轻就熟又小心翼翼
面露悦喜之情
很久后
他才决定打破这于静默契合中
一起喝茶的情状
先是起身去里间书房
取来一本蓝底白字
繁体封面的道家秘笈
随后
便躬身我面前
递手馈赠
像自行完成一道仪式重要的工序
然后
我便也全然一心
只听他说话了
“你的确如他所说
是有缘女子
连我
也自觉和你有上世故人之感
所以你的病
我不看也罢
去读读这本书吧
有空
或许
你整个生命
即将心随境转
一念重生
可他又是谁呢
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开口问我
因我无可奉告
何况因缘际会
动静永转
总归有如遇答案那天
”
我想
我的确如他所言
永远不会问他燃烧光明是谁
这于我虽好奇
但太过难言之隐
我和燃烧光明之间
不该介入任何现实和人
才符合心的默契
更何况
就在我随手翻开那本秘笈时
根本只顾把唯一一个问题
脱口而出:
“可是您确信
这本书能够拯救我的病吗
”
也没等到他的答案
他就要我回去
说自己要打坐了
他的胃溃疡
他说没办法让他再多说话
他要把全部气力
用于修炼内功
他是道家子弟
追随长生不老才是自然
而非解惑他人
像生气了
但随即想
是投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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