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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生不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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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14.灯火阑珊(第1页/共2页)
文 /
加拉帕戈斯岛
言|情|小|说|吧
三个月前
“你最久多长时间没吃饭
”李佳木有气无力地问道
“忘了
总归不止一天
”
李佳木本想寻求一点心理安慰
她想以睡眠来逃避折磨
但她发现自己无法入睡
“你觉得吴二还会来吗
”陈三小声问
“有可能吧
但愿如此
”
她们俩早已忘了时间
只能确定现在是夜晚
因为门缝里没有一点光
她们只能麻木并机械地等着天亮
等着吴二
或是等着自己昏睡过去
李佳木清楚自己收到的处罚和中级班的同学比起来已经是相当轻的了
但这只加重了她内心的凄凉
这个没有人情的世界
李佳木继续默默回忆往事
好分散精力
她想起了学姐
想起了母亲
想起了那位她未曾谋面的“大作家”叔父
李佳木凭直觉不相信他会去自杀
虽然她对这位叔父基本没有了解
她不相信世人的冷漠能浇灭一个人满腔的热情;她甚至羡慕叔父
羡慕他至少能有一段人生真正为自己而活
可惜
这里容不下任何一位理想主义的化身;在这里
理想主义是种病
李佳木从踏进一年级教室的那一刻
仿佛就预见了自己人生未来的几十年
但她并没有预料到
此时门响了
门锁发出了轻微的咔嚓声
李佳木能感受到她自己和吴二吓得寒毛直竖
她怕是管教所仔细听了她们之前夜聊的内容
对她们还有秘密处罚
门开了
露出了远处走廊夜灯清冷的微光
开门的人是吴二
她右手手上拿着一把显然是违禁品的小刀
左手拿着两块压缩饼干
“谢谢你
可是你在干什么
走廊里肯定有监控
”陈三大惊失色
“没关系
我明天就走
”吴二把饼干递过来
“去哪里
”现在是李佳木惊愕了
“精神病医院
我把我的联系方式留给你们了
记得联系
”
李佳木只能暗暗相信能把秘密研究带进管教所的吴二能有办法将通讯工具带进精神病医院
她明白吴二肯定是想知道什么才选择混进那个地方的
“我想知道一个真相
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
再见
”
李佳木看见吴二把门关上了
那点仅存的微光就一点一点从门缝中溜走
吴二把锁重新锁上
走廊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吴二给李佳木最后的印象
就是微光中那张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
“还有一个礼拜不到
她就可以出去了
她这是在干什么
”陈三的话中包含着无限的惋惜
她们就着肮脏的环境吃下救命的压缩饼干
她们没有再说一句话
仿佛是用沉默来为吴二送行
过了很久
她们终于被放出来了
小黑屋外的清新的空气甚至让她们感觉不习惯
她们先蓬头垢面地站上讲台做了检讨
李佳木相信这是种羞辱
但她早已麻木
之后管教员准许她们一小时回宿舍
吴二的桌面和床铺都已经空了
陈三疑惑地看了李佳木一眼
李佳木扫了一眼摄像头
从抽屉中找出日记本
不出所料
里面夹着吴二的留言
李佳木发现日记本的下面压着一本吴二曾经用过的笔记本
在摄像头下她不敢轻举妄动
还要强压心中的怒火
一种感觉到自身人格被践踏的愤怒
深夜李佳木用熄灯前珍贵的时间翻阅吴二的笔记
不出所料
吴二把她对“桃花源”的研究留了下来
笔记本上贴着很多从近几年的报纸剪下来的新闻
并注释表明它们之间的内在联系
李佳木决定从第一页看起
然而开头的内容使她感到一阵眩晕
那里赫然贴着她的叔父还未成名前出版的一篇短篇小说
大致就是描绘了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
另李佳木感到隐隐不安的是
她的叔父在小说中构建的这个地方
有一种难言的真实感
“陈三
”李佳木试探性地问了一下
“你知道李正涵吗
”
“怎么可能不知道
”正在埋头写作业的陈三头也不抬
“怎么了
”
“你觉得他去哪儿了
”
“去桃花源了呗
”陈三看似无心地回答
“你父母肯定不想提他
”
原来她知道
李佳木顿时有些慌了
“还把你堂姐带走啦
”
李佳木手中的笔直接落在地上
但她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可能已经摔坏的笔上
“我有个堂姐
”
“领养的
和他一样下落不明
全城可能就你不知道
”
李佳木已经无法直视眼前的笔记本了
她索性将它收起来
闭上眼整理自己的思绪
她又羞又恼
感觉自己在陈三和吴二面前是个透明人
“我大概能猜到吴二去那里的目的
”陈三压低声音
“什么
”李佳木还是感到好奇
“精神病医院有全城人的精神分析档案
每个人从出生开始就有
这也是公开的秘密
你大概也不知道
”
李佳木哭笑不得
被她说对了
“精神病医院成为禁区的原因可能和这个有关
”
“肯定有
”
李佳木本来不相信阴谋论
但她堂姐的存在让她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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