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第一幕 2599年10月10日阴(第2页/共3页)

文 / 亲爱的禾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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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主楼有什么消息吗

”

他嗓音沙哑

听上去含混模糊

以至于我反应了好几秒才明白他在说什么

“实验都挺顺利的

过不了多久每家都能领到电箱了

”我把前天去主楼听到的消息告诉他

“好……好……”他的眼睛望着空旷阴沉的街道慢慢地说着

又向我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唰”地一下把铁皮窗户拉上了

我转过身继续向着主楼的方向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

人渐渐多了起来

臃肿的防菌服下我们谁也认不出谁来

终于来到了主楼

这栋19层的建筑和周围低矮的房屋格格不入

主楼前排着队

人们一个一个经过玻璃房消毒才能进入室内

“丸丸

”我转头便看见穿着防菌服里露出的一双清亮眼睛的女孩

她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也是主楼三楼最年轻的研究员顾夕

“你接到通知了吗

听说十点要开大会

好像有重大消息要公布欸

”顾夕的声音里是遮掩不住的兴奋

“陆教授让我来的

我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呢

”在别人面前我都称父亲为“陆教授”

很快队伍排到了我们

进入玻璃房脱去臃肿的防菌服

我们几乎是跑着冲向楼梯

顾夕在三楼和我分别

我继续爬楼梯

终于在气喘吁吁时来到了十层

瞳孔验证后我迅速推开门

去更衣室换上白大褂后从自己的柜子角落里拿出一块淡红色移动硬盘装进口袋里

实验室里同事们已经在马不停蹄地工作了

而我面对着台子上的器械

一时间有些茫然无措

主楼热闹的景象和从家一路走来经过的外面的景象天差地别

恍若两个世界

父亲让我直接去他的办公室找他

带着两块打火机

这是为什么

其实我心中早就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却总是不愿意深想

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我向楼梯走去

手不自觉地伸进口袋在手心攥紧移动硬盘

在人来人往的楼梯上

脚步沉重

却不得不拖着沉重的脚步一层一层地向上走

推开十九层父亲的办公室

我下意识地看了眼腕表

九点五十三分

我迟到了二十三分钟

父亲从一堆电子资料前转过头看向我

才一天没见

我似乎看出他眼角又多了几道细纹

头发又白了大片

曾经他是那么的意气风发

挺阔自信

脚下生风

曾经以为他永远也不会苍老

永远高大强壮可以为我遮风挡雨

我看着他

眼眶发酸：“爸

”

“来了

”我恍若听到他叹了口气

想要探究

却再无�

裳�

我沉默地走到他的办公桌前

将两块打火机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丸丸

这些资料你先看下

”他并没有指责我迟到的事情

“是什么

研究有什么进展了吗

我听说十点要开大会

”

“你先看看这些

等我开完会回来再和你细说”父亲将电子资料传送给我

腕表立刻受到了信息

一份临时加密文件

“我先去开会

回来前你不要出这个房间

”父亲声音疲惫却温和

耳边传来金属门闭合的声音

我点开了这份文件

密密麻麻的文字

数据

构图在空气中出现

我耐着性子一行一行地看了下去

渐渐地

世界失去了声响和色彩

我仿佛置身于暴雨前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空气中

艰难呼吸

却像被扼住脖子塞进汹涌的潮水中

额头上布满细细密密的冷汗

有些顺着皮肤流进了眼睛里

酸涩异常

我却顾不上去擦

眼睛一刻不眨地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投影

“……改善几率为0

保护区能量消耗超负荷运转将在72小时后停止”“预计区外变异生物量达29亿种次”“区内能源负增长

预计将在72小时后停止主楼所有机械运作……”

我僵着身体

机械地一行一行看下去

每一个文字

每一个数据分析都在昭示着一个恐怖的事实

这短暂的文明片区也将成为假象

我们三年前花费巨大心血建造的保护区将不再能保护住在这里的人们

我们每个人怀抱的微渺希望也将成为空想

这个世界人类一直在苟延残喘

如今似乎真的要走向灭亡了

我颤抖着拿出口袋里的从实验室带来的移动硬盘

将数据导入腕表

三年来实验室里所有人的研究成果在这一刻失去了所有意义

我看着这些数据

强撑着走向门口

却怎么也打不开办公室的门

父亲在离开前把门从外面锁上了

我突然意识到什么

走向铁皮窗

用力拉开窗户

果然看见一楼已经有很多人换上防菌服离开主楼了

源源不断的人从主楼离开

他们的防菌袋里似乎都装着什么

我站在十九楼

看着曾经的同事们战友们

他们面色平静

似乎以为只是放了几天假

不知过了多久

我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

转头便看见父亲步履沉重地向我走来

“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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