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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公英没有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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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十章 意外惊喜(第1页/共4页)
文 /
克莱尔王二小
言|情|小|说|吧
客厅里没有灯光
漆黑一片
犹如黑洞
可是我并没有打算去开灯
因为黑暗使我感到安全
我凭着不太健全的记忆
小心翼翼地在狭小的客厅里摸索着前进
希望不要碰到沙发或是茶几
我像极了一个潜入别人家房间的盗贼
提心吊胆
战战兢兢
生怕弄出哪怕一丁点儿的声响
绕过那张我和程夏平日里用来写作业的木圆桌
摸到一把油漆椅子
接着是一张不大的写字台
然后又是一把椅子
这样靠右顺着墙根一直向前
用不了几步就能到达我的小卧室——那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天堂
不论发生什么
只要躲进那个小房间
锁上门
关上灯
用被子盖住全身
蒙住眼睛
再稀里糊涂得睡一个觉
睁开眼总能看到崭新的黎明和阳光
阳光总是和谐而美好的
充满了希望和力量
给每一个怯懦的人壮胆
为每一个不愉快的过往划上圆满的句号
每一个漆黑夜晚的背后总会有一个光明的白昼
在黑暗中的漫长等待是十分难熬和痛苦的
但我们都向往着光明
爸爸在家的时候会偶尔进来陪我坐会
他总是在我做奥数题或是看安徒生童话的时候一个人坐在床边抽闷烟——妈妈的卧室不容许他抽烟
他皱着眉头深吸一口烟
然后再慢慢地吐出来
表情里全是难言的享受和放松
好看的烟圈便打着转儿逐渐蔓延开来
缱绻的青烟瞬间就会充满整个小屋
我在打开玻璃窗户的同时会恶狠狠地瞪他一眼
这时他就会尴尬地笑着说:“快完了
快完了
”
妈妈让爸爸去院子里抽烟
爸爸总是搪塞着说外面抽烟不安逸
所以他实在难熬的时候就会来到我的小房间
仅仅为了抽一口烟
仅仅为了过一下烟瘾
他很少和我说话
也从来没有给我讲过童话故事或是为我的某一道奥数题而烦恼
我们之间唯一的交流就是我埋怨的眼神和他自我解围的微笑
我是真的很久很久都没有见到爸爸了
虽然有时候我会怀念他的烟味
怀念他尴尬的笑容和难堪的表情
但大多数时候我更喜欢享受一个人独处的空间
我把这里看成是自己的秘密城堡
所有的欢乐和不开心我都喜欢在这里发泄和排放
因为每一个小孩子都有自己童话世界里的“空中花园”
妈妈除了每天准时喊我起床以及每晚和我互道晚安之外
是很少来我的房间的
在学习和生活上她对我十分放心和信任
所以她更喜欢把自己多余的时间花在厨房里
或是什么也不干
就那样坐在沙发上不动声色地看上一整天的电视连续剧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了把自己所有的情绪和感情逐渐积淀
把脾气和不满深埋起来
然后在深邃漆黑的夜晚
在昏黄的台灯下默默流泪
或是无声哭泣
我也会莫名其妙地把作业本撕成粉碎
再平静地将它们全部装进书包夹层里
而不是扔到家里的垃圾桶
这样妈妈就不会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第二天
我会把它们全部抛洒到去学校的路上
被风吹散
永远不再回来
我应该是很早就发现了这种有效且有意思的治愈和发泄情绪的小把戏
我把这一切做得不露声色
不留痕迹
情绪得到宣泄后我总会感到十分满足和痛快
妈妈从来都不知道我竟是这样一个“危险”的小孩
在她的印象中
我一直都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
但我真的很想做一个让妈妈欣慰的孩子
所以我每天都会对她笑
每天按时起床
按时回家
乖乖吃干净碗里的饭
乖乖上课
即使有时候心里真的很难过
很郁闷
我把自己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部砸碎
遁入骨髓
而现在我想尽快冲进自己的小卧室
躺进我的床铺
盖上被子
严严实实地睡上一觉
我相信等到第二天天亮我跟妈妈说早安的时候
我又会变成原来乖巧的模样
这样妈妈就不会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了——我不想让她不开心
客厅里的灯光像幽静深渊里的眼睛一样突然亮了起来
我条件反射般驻足
回头
然后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妈妈
她披着一件紫色的披风
蜷着腿
双手抱膝
显得十分孤单落寞
我马上用手遮挡住了已经肿胀得不像样子的脸颊
然后勉为其难地挤出一丝微笑
由于面部肌肉的大幅度抽动
使得臃肿的皮肤被生硬的拉开
疼痛马上乘虚而入——我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是真正的“刺痛”
看到我沾满泥巴的裤腿和鞋子
乱蓬蓬的头发
以及今天早上才换的衣服已经变得脏兮兮的
妈妈肯定会十分生气
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等待着她的惩罚
也许
妈妈会狠狠批评我一顿
或是用鸡毛掸子狠狠地揍我的屁股
再或者就是罚我面壁思过一整个晚上
我对自己的妈妈非常了解
她可以在物质生活上尽量满足我和程夏
但决不容许我们不按时回家
尤其是“不完整”的回家
为此程夏遭受过不少的“毒打”(她经常这样说)
可是妈妈并没有生气
也没有动怒
她拍了拍沙发
温柔地微笑着
示意我坐到她的旁边
我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妈妈的脸
我真猜不透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妈妈把我的手拿开
火辣辣的皮肤在重新接触到冰凉的空气的时候
一股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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