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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小番外(一)(第1页/共4页)
文 /
诠离
言|情|小|说|吧
我并不喜欢武汉这个城市
从小就不
但我妈对这片生她养她的土地所具有的偏执的狂热令我生畏
我在她的带领下经历了我二十一载人生最热的暑假和最冷的寒假
在热得我连呼吸都困难的天气
我妈会拖我去采购
采购方式惊人到让我觉得赶上我妈下放知青的年代
物资奇缺
或是二战后世界经济危机货币贬值人们不得不大量购物拉动内需
要么干脆是我们家住农村买不到这些好东西
我想下乡二战和住在农村得结果就是我们在暑假后完结后不得汗流浃背地往火车上搬东西而触犯整条车厢的众怒
但这些我都能容忍
因为我不是个舍不得卖力气的人
我很怕随爸妈到武汉过寒假
说白了是过年省亲
我被强迫在年关中每个寒风呼啸的6点钟起床赶早班车
被强迫拖去我压根不知是谁的家
被强迫挤出亲切的笑容和那些陌生的长辈亲热
他们也热情的嘘寒问暖
有时我一脸茫然不知如何称呼他们时
他们就一拍我脑门“狗养的小畜生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
没记性
小时候老时把屎尿在裤子里……”诸如此类令我难堪万分的话
当我实在面红耳赤的时候
又被某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喊住询问期考成绩
我妈连忙向我使了眼色帮腔道“平均分79还得了三好学生的”
老者一捋胡子表示尚可
我十分内疚没有告诉老伯我们用的是150分制
我平均分还不及格
还有所谓的三好学生是体育好身体好修养好
身体好也只能说马虎
我有严重的肝功能障碍
三个加号不是说着玩的
我在大人畅所欲言时昏昏欲睡
在他们觥筹交错时无所事事
我会趁人不备逃离现场在天台上吹冷风
然后发现每个亲戚家的小孩都喜欢吹冷风
我厌恶的城市
我在武汉听得最频繁的一句话是
××养的
老子卸了你的手脚……
我在武汉看得最频繁让我记忆深刻的情景是肥头大耳形如枯槁的男人*着上身穿一条肥大的裤衩在街上旁若无人地游走
女人们敞露着肥大胸脯摇着蒲扇在夜色隐蔽下的长江大桥上纳凉
光着脚光着身子赤条条的孩子们相互追逐发出凄厉的尖啸……
这样的城市
耗去我不快乐的童年的岁月的城市
后来我的一个女朋友闪着泪光甩我一记耳光后问我你到底有激情吗
为什么我做什么你都可以无动于衷
又抱着我大哭我们分手吧
那时候我就想
激情
是个什么东西啊
我被早熟抽去了精髓
我爸妈的同事带着小孩来我家串门时
我从不主动打招呼
这点使他们十分痛恨
我妈老会怕她的姐妹们说她教育的小孩不懂规矩
于是暗示我爸用教条注意对付我顽固不化的作风
教条是教育我的皮带
我爸军人出身
遇我不爽时常常眼一瞪皮带就扬起来了
不过我家是个平等的地方
尤其是没有丝毫的性别歧视
这表现在我姐与我有同样的受教育方式
但我姐天性乖巧
稍一吓唬什么都依了
所以我在某次狂鞭乱棒下和她谈了四年的男朋友分了手远嫁加拿大
用我妈的话说我是个不识趣的孽子
居然她的同事都赞我沉稳涵养内秀
但我仍从她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中知道
我不是她喜欢的那种儿子
她需要一个可以供她和人谈论攀比时眉飞色舞像姐那样出息的青年才俊
而不是我
但血缘关系注定了的
抹煞不掉的东西可以改造
我爸妈都是神通广大的人
他们把我由普高改造了省重点
把我由慢班改造了尖子实验班
把我喜欢了两年的女孩改造到我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我一直奇怪
我明知我的血液中流有一种叫叛逆的东西
但始终无法在各种光耀被强加于我时淋漓尽致地生长出来
我顶多会沉默冷漠地扫旁人一眼
但这也不行
因为我爸会狠狠一巴掌甩过来问
妈的用那么阴冷恶毒的眼神看谁呢
老子为了谁跑啊
记忆中我最后一次运用那种眼神是在高考后
我妈得知我报考的是西藏大学时暴跳如雷
我爸立即如雷暴跳地拿了棍子要我回校改志愿
我冷静地告诉他们志愿已经交到教委了
即便能改我也铁了心去西藏
前文我曾经说过我爸妈神通广大
他们一听完立即收拾东行李去了武汉
两个星期后从省教委弄到我的志愿改在那里……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听话留在武汉
我不喜欢的城市
这里的空气浑浊
总会飘来工厂烟囱的味道
这里的夜晚没有星星
只有低垂着的黑斑似的云
我曾无数次幻想离开家乡后能呆在一个蓝天白云下的草原
有在漫天繁星下做梦的少年
可以骑上真正的野马听风呼啸的声音
但我终究留在武汉
上火车的时候我几乎两手空空
我妈从窗口塞上来一包水果零食时哭得肝肠寸断:“天天
到学校乖乖的
好好学习啊
妈妈可就指望你了
回去把头发剪一剪
好好照顾自己……”
我心如死灰地看着我妈一言不发
我突然动不了
连眼珠都转不了
直到火车开动
直到火车到站
天知道我们家到底有多硬的后台
因为到校后我才发
https://www.yanqingzhan.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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