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第 5 节我的丧尸朋友：和喜欢的人在北极大陆上牵手狂奔(第1页/共4页)

文 / 杨小来

言|情|小|说|吧

一

三周前杨宁找到我

说自己病了

大病

医院都没办法

说完他就开始脱鞋

露出已然腐烂的脚丫

我不小心吸进了点味道

眼前瞬间便是一片漆黑

还好我撑了过去

让他把鞋穿好

然后打开窗户伸出头

一边吸氧一边问他这是什么香港脚

好狠

连肉都腐烂了

杨宁摇了摇头

说这不是香港脚

是尸变

美国大片看过没

就里面那丧尸

我有一半身体都成那样了

吃肉都得吃生的

我了解杨宁

知道他从来不会骗我

便缩回脑袋

瘫坐在椅子上抽烟

缓了好一会儿才道：「我说

我不就上学时欺负过你吗

至于这么恨

变丧尸第一个就来咬我

」

「我不是来咬你的

我也不恨你

」杨宁也坐了下来

「我是来找你帮忙的

」

帮忙

我有些不明白：「我又不是医生

能帮你什么忙

」

「我不是说了吗

这病医院没办法

谁都没办法

除非有比我还聪明的人

可这样的人并不存在

」杨宁顿了顿

或许觉得这话过于自大

便又补充道

「可能也有

但已经来不及找了

」

我把烟掐灭

扔进烟灰缸

杨宁的话让我有些不爽

可这十几年来

我确实没见过比他更古怪更天才的人了：「行吧

那你想要我干啥

」

杨宁四肢紧绷

双眼看着地面

脸颊也涨得通红

让我想起读书时代我两干完架后他来找我和好的样子：「我

我想求你帮我去个地方

」

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长舒了口气

却也不敢彻底放松

生怕他提出要去火星之类的奇葩要求：「这倒简单

在旅行社里

我好歹也是个总经理

说吧

只要是地球以内的

应该都能办到

」

「恩

」杨宁点了点头

随后轻声道：「北极

」

杨宁的话在我脑海中炸开

恍惚间

一切似乎又回到十几年前

他穿着自己涂改过的校服站在我面前

稚嫩而又坚定

我知晓他的性格

却没想到他竟固执重情到如此地步

一句话能记这么多年

成丧尸了都不忘

也难怪我当初会输给他

我叹了口气

掏出记事本

把这事儿记在了最前端

并许诺他最多一个月

一定让他被北极熊拍死

杨宁笑着说了声谢谢

随后转身离开

我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背影

心想这人真够狠的

特殊了小半辈子

连生病都与众不同

估计到时候真遇上了

死的也不会是他

而是北极熊

想到这里

我突然记起北极熊正因全球变暖而痛苦着

便不由为之默哀起来

二

似乎每个人的学生时代都会碰上几个奇葩同学

在「奇」这一点上

杨宁可谓是登峰造极

拿我们班主任的话说

她教书几十年也没碰见过这样的

真可谓是前无古人

后无来者了

他似乎事事都要搏个出位

学校里检查仪容发式

要让男生发不没指

他不肯

被停了两天的课

竟一气之下剃了光头

班主任暴跳如雷

想教育他

却发现自己不在理

没有校规支撑

反倒被驳得哑口无言

除此之外

杨宁还老爱给校服涂改作画

违反校规

可无奈年级组长以前是个教美术的

盯着他看了半天

却只吐出来「好画」二字

惩处遂也作罢

当时学生们对杨宁的看法基本分为两派

一是崇拜

觉得他是天赋奇才

将来必成大器

二是嫌恶

笃定他有朝一日会被人送进精神病院

老师们则相对简单许多

大多是半爱半恨

除了班主任

她是发自内心敌视杨宁

视其为眼中钉

最初时我属于前者

原因很简单

在我羡慕网上的大神能用计算器玩俄罗斯方块时

他竟花一晚上让我的计算器成功运行起了坦克大战

对尚未成年的我来说

这种事堪称奇迹

可对于同未成年的他来说

却只是一晚上的功夫

所以

这之后再见他解出数学老师解不出的难题

写出让语文老师啧啧称奇的小说时

我也都见怪不怪了

觉得就算有一天他坐着火箭来上学

也丝毫不算夸张了

那时候他确是我最崇拜也最信任的朋友

我两要好了很长一段时间

常常聚在一起聊天

大多是他讲我听

累了渴了我们就去买水

他曾有过让自动贩卖机吐水却不给钱的发明

用过一次后我两都觉得太缺德

便就地销毁了

我其实很羡慕他

作为集体生活下的一员

我常常感到焦虑且迷失

有时候看着身边同学

总会忘记自己是谁

怀疑生于世间的意义

仿佛阴道中的万千精子

只顾埋头向前赶去

偶尔有精子觉出自我

行岔了路

等待它的却只有灭亡

因此

当我看见杨宁特立独行

甚至与老师据理力争时

心底都会暗自舒爽起来

觉得他做了我想做却又不敢做的事

我爸管这叫叛逆

叫幼稚

杨宁却说这是对集体

对集权的反抗

是个人意识的觉醒

时隔多年

我仍旧不知孰对孰错

可能够肯定的是

就算毕业后身处社会

学校中的那股压抑却依然存在

我问杨宁

为何要如此执着于不同

他清了清嗓子

说从小到大

我们都被教育集体至上

读书是为了班级

为了学校；工作是为了单位

为了国家

动不动就是集体荣誉

说个人便是大逆不道

这太扯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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