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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一把尖刀,拉开了我的肚子,取出我的一颗肾,装进了他的腹腔里,接着拿起针和线,给自己的身体缝合起来…… 1 这是个不一样的手术台。 躺到那上面的人,都被称为「肉猪」。 在阳光所不及的角落里, 滋生着你想象不到的罪恶…… 2 换好无菌服进来时,里面一切就绪。老金冲我打了个手势,表示麻醉已经起效。 我点点头,走到手术台前,从阿梅手里接过器械,准备手术。 肉猪身上蒙着手术服,看不到脸。我也不想看到。一直以来,我都拒绝看到肉猪的样子。离开了这间手术室,我不想再跟他们有任何瓜葛。 我叫陆谦,新加坡 X 医院肾病外科的主治医师,与此同时,我还在为一个黑市团伙工作。 该黑市团伙,搞的是贩卖肾脏的非法买卖。从网上招揽卖肾者开始,到圈养供体、取肾移植、异地运输……各环节分工明确,形成严密的贩肾利益链。 而我,在其中担当着重要角色。取肾和移植,有时候都要由我来完成。 这个医师团队,只有三个人。老金是麻醉师,阿梅是助手,我们已经合作了两年多,可以说相当有默契了。 3 从身材状态上看,今天的肉猪挺年轻的。他的肾一定很好,很有活力。这样的肉猪,最受买主的欢迎。 我在他身体的左侧,熟练地切开一道口子,然后打开它,把手伸了进去…… 正常情况下,取一颗肾用不了半小时。 但是,意外发生了! 肉猪突然出现了咳嗽、胸闷、气促、呼吸困难等症状,还伴随着阵阵痉孪。 「不好,他哮喘发作了。」我皱眉,撤回了手。 哮喘患者是不能做全麻手术的,尤其是哮喘急性发作者。麻醉剂的某些成分会抑制患者的呼吸,甚至导致猝死的风险。 关于这一点,老金自然也很清楚。「他有急性哮喘史吗?你怎么没有告诉我?」他怒视阿梅,「我要是早知道的话,就会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阿梅的另一个身份,是这里的驻站联络员,术前的一系列检查,都是由她负责的。我和老金身份特殊,不会跟肉猪发生接触。 「术前我问过他了,好像是说过有哮喘史,可能我太忙了,就把这个茬给忘了。」阿梅焦躁地说,「事已至此,还说这些有什么用?你们赶快想想办法吧,别耽误了手术!」 说白了,她根本不在乎这些肉猪的死活。 她在乎的,是他们身体里的那颗肾,能为她变现的,换来大把钞票的肾! 老金是个很有经验的麻醉师,迅速采取措施控制了肉猪的病情。我俩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阿梅见状,又催我接着动手术。 4 「现在手术,可能会刺激哮喘再次发作的。」我毫不犹豫地拒绝,「先给他缝合,等稳定了再说吧。」 「什么?」阿梅瞪大眼,「买主已经在等着了,你叫我怎么交待?」 「不管怎样,我不能拿人命冒险。」我坚持己见。我还没有忘记,自己是个医生。 「陆谦,你装什么大尾巴狼?咱们这些人,谁的手没有沾上血?」阿梅冲我咆哮,「你不做是吧,那我自己来。」 「你会做手术吗?」我震惊。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她不屑地撇嘴,从我手里夺过手术刀,张牙舞爪地扑向手术台。 「别闹了,我做还不行吗?」我慌忙拽住她。这女人就是个疯子。我来做,肉猪还有一线生机,换成她,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还好,手术顺利结束了。 阿梅将取出来的肾,放进准备好的急冻箱,然后吩咐外面的人,立刻将它送走。不出意外的话,它很快会被装进另一个人的腹腔里…… 离开手术室时,我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是什么原因,让他躺上这个手术台的?生意失败要钱还账?赌博欠下高利贷?还是结婚缺彩金? 很多年轻人,都不知道这一刀意味着什么。等以后知道了,已经追悔莫及了…… 5 这间手术室,位于一条热闹的街道。这种地方人来人往,反而不容易引起注意,而且它的外身,还是一个美容院。 谁能想得到,在衣香鬓影的美容院里,会藏着一个设备精密的手术室? 同样没有人会怀疑,衣冠楚楚的我,竟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恶魔! 我换好衣服,准备从秘密通道离开,阿梅却走过来,把我拦住了。 「陆医生,喝一杯?」她举起手中的红酒,朝我嫣然一笑。脱下无菌服的她,现出了妖娆的好身材。可我对她的感觉,除了厌恶还是厌恶! 要不是这个女人,我也不会走上这条路! 最初,阿梅是以患者的身份出现的,凭着几分姿色,吸引了我的注意。 妻子去世后,我鳏居多年,一时没受得住诱惑,掉进了她的桃色陷阱。 直到那天,她将一撂照片丢到我面前。我才知道,这个女人有多么可怕! 她展示的那些照片,有的还是在我的办公室里拍的,其画面之淫靡,令人无法直视…… 「陆医生,这是你没错吧,借职业之便猥亵性侵女患者,别人知道了会怎么想呢?」 要么被她告上法庭,身败名裂;要么加入贩肾团伙,为他们工作。 她丢给我这两条路。 6 我瞪着她,如堕冰窖。 众所周知,学医是个十分漫长和艰辛的过程。 毕业后进了医院,又是一个新的起点。这些年来,我兢兢业业恪尽职守,一步步爬到现在的位置,付出了多少心血和时间啊…… 而这女人,随随便便就能毁掉我的一切! 更可怕的是,她还想将我拉进犯罪的深渊…… 贩卖人体器官,那可是重罪! 也许,我应该报警。我不想身败名裂,但我更不想犯罪…… 「你儿子浩然,现在上初三吧?」在我犹豫的时候,她忽然拿起了我桌子上的照片。「他跟你长得好像,也一定跟你一样聪明。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未来的人生也会一片光明……」 我猛抽一口冷气。 显然,她在拿浩然威胁我。 这种丧尽天良的黑团伙,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浩然是我的心头肉,我无法容忍他受到丝毫的伤害…… 「别动他,」我屈辱地攥紧十指,「我答应了,给你们工作。」 就这样,我被迫成了他们中的一员。 从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变成了一个为虎作伥的恶魔…… 我痛恨这样的自己,但我无可奈何! 曾经,我试探地问过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放过我? 她没有回答,只是冲我撇了撇嘴。那个神情,像是听了个什么笑话。 我想,我明白了。 只要上了这辆车,那就别想再下去了! 这世上有条路,叫不归。 7 「喝酒?我可没那个闲情。」我冷冷地拒绝了她,一条人命差点没了啊!她倒好,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 「陆谦,你不觉得自己太拧巴吗?干着恶魔的活,念着菩萨的经。」她仿佛看透了我,「既来之,则安之!没事的时候,多想想银行卡余额,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比钱更重要……」 「我跟你不一样。」我懒得听她废话,径自往外走。 「等等,我还没说完呢。」她叫住我,「上头有任务给你。」 「什么任务?」 她丢来一份资料。「急单,你尽快想办法搞定。」 「我的工作就是手术,其他的不归我管。」我丢回去。 「这是特殊情况,」她追上来,「买主等肾救命,时间紧迫。你在医院里上班,条件得天独厚。」 「你要我偷肾?」我火大,「李雪梅,你别得寸进尺!」 「买主很大方,愿意出大价钱。」 「我不稀罕。」 「陆谦,你还想不想要自由了?」她把脸一翻,使出了杀手锏,「如果你完成了任务,我会帮你跟老板争取……」 我站住了。 这个条件,让我心动! 8 「患者的肾结石很严重,已导致右肾基本坏死,」我指着 X 光片,给患者家属讲解。「这个肾,只能摘除了。」 夫妻俩瞪着 X 光片,一脸懵。 「非要摘除吗,保守治疗行不行?」男人说,「只要能把我儿子的病治好,钱不是问题。」听说他是做房地产生意的,显然不差钱。 「保守治疗,治标不治本。一旦病情恶化,有可能会引起尿毒症。」 「什么,尿毒症?」夫妻俩吓坏了。 「我是说有可能。」我笑笑,「要不,你们再去别的医院看看?」 夫妻俩交流了一下眼神。「不用了,」男人叹了口气,「陆医生是肾外科权威,我们相信你,你说怎样就怎样,都听你的。」 我暗暗松了口气,「那好,我尽快安排手术。」 两天后,患者被推进了手术室。 这是一台很寻常的手术,我却有点不同寻常的紧张,连助手小柯都看出来了,疑惑地问我怎么了。 我摇摇头,从她手里接过手术刀,把心一横,切了下去…… 当我准备取出那颗肾时,小柯突然咦了一声。「陆老师,它好像没有那么严重……」 我一凛,「什么好像,别被它的表象骗了!以我多年的临床经验,它内部早就坏死了。」我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不信的话,可以等病理科的报告。」 「我当然相信陆老师。」小柯赶紧说。 我没再理她。 她也没再说什么。 这台手术,似乎异常地漫长。 9 小柯说对了,那颗肾真的没到摘除的地步,甚至可以说,它其实是一颗健康的好肾! 可是,我必须那么做。 两年,七百多天! 你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日日夜夜,我都在饱受着良心的折磨! 我反复做着一个梦,梦见自己被困在一座塔里,螺旋状楼梯蜿蜒向下,通向幽深黑暗的深渊,我很怕,却不得不往前走…… 那种身不由己的无奈与绝望,简直比死更恐怖。 阿梅的话不可信,但我还是想试试。 我承认,我很自私很卑鄙,为了一个不太靠谱的希望,牺牲掉了一个孩子的未来。 那个患者,跟浩然差不多大…… 我真是个人渣! 10 手术后,我叫小柯把肾送去了病理科,接着我悄悄溜进去,将那颗肾掉了包。 我用一颗坏肾,换走了刚摘下来的这颗好肾。 之后,我找借口离开了医院。 阿梅见我搞到了肾,非常兴奋。 「你答应我的事,不会忘记吧?」我按住急冻箱。 「当然,我说话向来算数。」她推开我,拎起急冻箱匆匆地走了。 我目送着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我被涮了! 后来每次问她这件事,她都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 我那个气啊,恨不得把她掐死。 患者出院时,他的父母又来找我,再三向我表示感谢,说我精湛的医术,救了他们儿子的命。 他们走后,我关上门,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 那一刻,我无比地鄙视自己。 11 更让我糟心的事,还在后头。 这天,来了一个患者。这个患者在半个月前,因某种原因摘掉了一个肾,由于后期护理不当,伤口发生了严重的感染。 在检查他的伤口时,我忽然心里一动,于是旁敲侧击,问他是否有哮喘史。 答案是肯定的。 登时,我的头嗡嗡作响。 这个世界,真的太小了! 我悄悄打量着这个男人。他很年轻,二十七八岁左右,比起上次见到他,身材削瘦了许多,脸色也异常苍白。整个人看起来,都非常的虚弱。 他失去了一个肾,也差不多丢掉了半条命。 「医生,怎样了?」他见我沉默,有些不安。 「你需要住院治疗。」 「住院?」他犹豫,「那太麻烦了,开点消炎药不行吗?」 「不行,伤口感染的得太厉害了,不积极治疗的话,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那是不是要花不少钱?」他嗫嚅道。 「怎么,你经济上有问题?」我忍不住问。 那个肾,不是才换了几万块吗?这家伙该不会是个赌徒,一出门就输光了吧!要是那样的话,真的不值得同情! 「没,没有。」他被我盯得慌了神,心虚地垂下眸,「住院处在哪里,我去办理手续。」 我让护士带他去。 结果趁护士不留神,他竟然溜掉了,打电话找他,他也不肯接…… 12 几天后,我收到了他的死讯。 由于没有得到积极的治疗,他得败血症死了。 关于那颗肾的去向,也被人肉了出来。据说他的妻子得了重病,急需一笔手术费,他被逼无奈,只好把自己的肾卖了。 他用那笔钱给妻子动了手术,自己却为此葬送了性命…… 这件事被炒到了网上,一时间舆情汹涌。网民们同情他的遭遇,更痛恨贩肾团伙的残忍…… 我看着这些,情绪杂糅。 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他来找我,让我把肾还给他。 他用一把尖刀,拉开了我的肚子,取出我的一颗肾,装进了他的腹腔里,接着拿起针和线,给自己的身体缝合起来…… 那个画面,真的惊心动魄! 醒来,我的腹部依然隐隐作痛。 我爬起来,一口气灌下了大半瓶威士忌。 那之后,我开始对酒精上瘾了。 这对一个医生来说,是非常不好的习惯。酒精会影响一个人的情绪,也会影响一个人的判断。 果然出事了。 这天在手术台上,我竟然出现了幻觉。我看到那个被麻醉了的患者,突然慢慢坐了起来,扯下了身上的手术衣,冲我诡异地笑着…… 天啊,是他! 我瞪大眼,浑身都在颤抖。那一刻,四周静的出奇,仿佛全世界都清空了,就只剩下我俩在对峙着…… 「陆老师……」突然,一只手落在我的肩上,我像是被火烫了似的,大叫着弹了起来,跟着眼前一黑,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13 等我醒来时,已经躺在某个病房里。手背上扎着针,正在输送着点滴。我愣了一会儿,拔下针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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