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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沙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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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的小节日

大家会聚在刘晓艾家里吃一顿

除夕

端午这等大节

何敏一般是要回到三江市给刘卫和邹明兰上坟的

情人节之类的节日

都小帅会给自己的妈妈和何敏一人折一朵玫瑰花

然后他再不露痕迹地缠着何敏同他一起过

折纸玫瑰这个传统是从都小帅十岁开始的

那时跟班级里一个女同学学的

然后他一年折三次

一次折一朵

眼见着手艺从稚嫩到成熟

刘晓艾嫌弃都小帅折的纸玫瑰气质和家里的装修不合

然后把一朵一朵的纸玫瑰锁在柜子里了

何敏专门买了一个花瓶

将纸玫瑰一朵一朵的收拾好

插起来

就摆在自己的床头

何敏天天跟着都小帅一起混迹在年轻人中间

感受着美好的青春和无限的活力

她感觉自己都变得年轻了

当下市扬消费主力是新生代

何敏有意无意地把握了年轻人的喜好

在工作上常常有一些奇妙的想法

每每实施

效果奇佳

很长一段时间

何敏工作上的事情进展得都很顺利

生活上被都小帅安排得井井有条

每天都过得充实又快乐

都小帅认真上学

何敏认真上班

时光无恙

静静流淌

转眼一年多过去了

距离高考还有两个月

以都小帅的学习成绩和经济实力

国外大学随便挑

刘晓艾有心想让他出国

但是朱红和刘波都舍不得

都小帅自己也不愿意

于是刘晓艾只能收集国内各种名牌大学的资料往何敏这里送

暗示她儿子能认认真真选择一个好大学

朱红每天打电话问都小帅吃了什么

叮嘱他不要挑食

要荤素搭配

要好好吃饭

不要担心形象

就算吃胖了又怎样

到大学里再减呗

是的

都小帅小小年纪开始注意形象了

高三之前

都小帅吃什么

吃多少都不会胖

他也不觉得胖是个事

他还笑话何敏减肥来着

自从他上了高三

何敏开始注意他的营养均衡了

天天各种投喂

然后他肉眼可见有了双下巴

他看着镜子里双下巴的自己

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还是瘦一点更帅气一点

于是他开始拒绝来自四面八方的投喂

吃饭只吃七分饱

高热量高脂肪的都不吃

很快迎来都小帅的生日

他生日那天晚上

何敏开车到学校接他放学

然后两个人一起去刘晓艾家里吃饭

都小帅盼自己十八岁生日盼了十几年

如今终于盼来了

他心中充满了激动

喜悦之情

还有点手足无措

因为他即将要做一件大事

他鼓足勇气对身边的何敏说：“大敏

你这里

有我想要的生日礼物

”

“是嘛

”何敏一边从容开车

一边笑着说：“你都想好要什么了呀

说来听听

省得我费心思琢磨送什么礼物给你

”

“我成年了

可以喝酒了

我想要你教我喝酒

”都小帅继续补充道：“在你家喝

就我们两个人

”

“哦

你想喝酒呀

”何敏有些感慨地说：

“转眼我们小帅已经是大人了

可以尝尝酒的滋味了

那个你对酒应该有了解

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喝的酒呢

”

都小帅：“就喝你平时喜欢喝的酒吧

我闻着挺香的

”

何敏：“好

喝酒不是问题

就是需要再等等

等你高考凯旋而归

我请你不醉不归

”

都小帅认真地“嗯”了一声

然后抿着嘴笑了

因为他想到了一些只有他自己记得的往事

从前

他接醉酒的何敏回家

何敏喝醉了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依偎在他怀里

拉着他的衣角不让他走

那模样软得让人心都化了

都小帅生日

刘晓艾为他办了家宴

刘波与朱红也从三江市赶来了

就像往日无数次一家人坐在一起聚餐一样

丰盛的饭菜

其乐融融的氛围

静好的岁月

到吹蜡烛的环节

有暖洋洋的烛光映照在都小帅轮廓清晰的面颊上

那张稚嫩的小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去不回

如今是一张小大人的面容了

孩子真的长大了

六个大人欣慰地看着一米七八个头的都小帅

各有各的思绪

刘波和朱红能清晰地感受到岁月从他们的生命中带走了许多东西

他们也知道岁月赠予了他们丰厚的回馈

比如优秀的孩子都小帅

刘晓艾怔愣地想着

转眼她已经三十七岁了

十八年来家里家外地忙活

眼角堆满了皱纹

她的青春小鸟一去不回头

她感谢命运的馈赠

让她有了这么一个完整又幸福的家

有一个这么优秀的儿子

虽然儿子还是跟她这个亲妈不是很亲

过去的十八年好似一扬梦

都郝一直在追着时间跑

恍然回头发现

儿子的个头快要追上自己了

仔细想想

他好像都没怎么陪伴过儿子

甚至没为儿子做过什么

突然觉得自己这个父亲当得很失职

就算命运再给他一次机会

于家

于孩子

于事业

他可能还是做不到一个完美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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