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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厅屋第1卷 公厅屋上部27-28节(第1页/共4页)
文 /
caoguoxuan
言|情|小|说|吧
（27）
水竹见侄女荆草来陪伴自格
心里虽然打着鼓
倒也喜出望外
荆草那时虽然有了十六岁
却也不长身子
还是细把戏一样
但是玲珑乖巧
知情懂事
眼睛看事
两手做事
嘴巴说事
与姑妈在一起
更像老妇人一样
而且话也特别多
似乎总是说不完
姑妈问她道：“我像不像你的亲姑妈
”
荆草抱着水竹枯枝般的手笑道：“本来就是嘛
您比亲姑妈还亲呢
就是我的妈
”
水竹就说：“千万莫这样讲
让你家娘晓得了
她会生气的
”
荆草就说：“她就是在眼前
我也是这么说
”
水竹又问道：“我看家娘对你就很好
”
毕竟荆草还是细妹子
茄子不开虚花
娃娃不讲白话
加之生性直爽
又是面对姑妈
她就说：“还好
只是她对姐姐更好
”话虽很勉强
却不无道理
荆草于是学着家娘的腔调说：“我最不想听到她说这样的话
么格‘我变了一世的牛婆
只见这一条牛崽子’啦
么格‘千担禾田一根秧
还是别个秧田里的’啦
好像油篓子哥不是她生的
是外面捡来的
姑妈
油篓子哥是捡来的吗
”
水竹急忙掩饰道：“不
不是
东西有捡
人哪有捡
”
荆草无言以对
可还是一口咬定说：“反正我有这号感觉
尽管她总是讲手心手背都是肉
可总是有厚有薄
”
可不是嘛
在她的记忆中
亲人中除了家老子
还没有哪个真正疼过自格
在娘家时
妈妈虽然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个亲人
可满世界的爸爸妈妈都不喜欢赔钱货
况且还是一个拖油瓶子
继父更不想为别人做那种只耕种无收获的蠢事
给她的总是冷言冷语冷眼睛
“嫁”到曹家湾后
她不晓得什么才是嫁老公
人家到了新家
莫不是新屋新房新铺盖
红漆桌子凳子柜子床
连马桶灰斗搓衣板都是油漆的
可她就像平常走亲戚一样
除了妈妈含着眼泪将那件过年穿的
已经打了一个补丁的“新”衣服给她穿上
给她戴了一个玉手镯外
再没有其他任何东西
“嫁”过来后
先与油篓子哥哥困一起
她用眼睛看
印花被子补丁叠补丁
钻进去闻
脚臭气
尿骚味呛人
而且若是被油篓子哥哥醒来后发现
还会毫不留情地把她踢下床
她哭
他就跳下床
弯过手指头丁丁当当敲她脑壳
给她一顿“杨梅”吃
家娘见崽还不懂事
又过意不去
只好把她抱走
以后很长一段时间
她只有去钻家老子家娘那张土牙床
尿那床同样打了补丁的印花被
家娘虽然并不嫌弃她
可不是精肉不挨骨
不是肥肉不挨皮
家娘对她没有姐姐好
总是有着两样心
好的食物她吃不上
只能用剩饭馊菜裹腹；好的衣裳她穿不上
只能用补丁叠补丁的粗布烂衫遮体
姐姐换洗的都是新衣服
花的素的应有尽有
而且都是官货
她却不到过年
就没有新衣服穿
即使过年穿的那一身新衣服
也是土织土染的棉布
除此之外就是姐姐换下来的旧衣服
破衣服
不仅如此
好事总是姐姐的
丑事便找到了她头上
一次
家娘发现一顶虎头帽丢了
这是一顶绣花帽
说是虎头
倒像猫面
她亲眼所见
这是家娘戴着老花眼镜
一针一线绣的
她也帮着穿过针
引过线呢
她也晓得
这顶虎头帽是家娘准备送给外孙的百日礼物
按照山里人家吃酒送礼的规矩
大人过大生日
老人家寿诞
送一篮切面
糍粑
或两斤猪肉
十几个鸡蛋什么的；搬家进伙送谷米鱼肉；祭奠亡灵送钱纸蜡烛爆竹香；嫁女送六尺花布
或手巾帕洋布伞
香皂雪花膏什么的；最体面的讨亲酒才打红包
而毛奶崽三朝
月满
对岁
则送鞋
帽
口水褡什么的扣花品
或者三尺花布
后天就是外孙就满百日了
缺少了重要的虎头帽
那怎么要得
家娘翻箱倒柜寻找了半天
连一丝线头也没有见着
船上不漏针
甑里不漏饭
家娘便认定出了家贼
家贼难防
而这家贼不可能是别人
只有小媳妇
莫看家娘在外头像猫
在屋里却是虎
平�
床凰逞凼�
动不动就从墙上取下那一把竹枝
对她用家法
而且边打边骂
么格“我变了一世的牛婆
只见这一条牛崽子”啦
么格“要不是买牛婆图崽孙
我才不会操这号空心
带这号累赘呢
”这些话
她至今还听不太懂
更不想听
眼下丢了重要礼物
更不会轻饶
因此
家娘不问青红皂白
将她一顿毒打
打得皮开肉绽
遍体麟伤
她被泪水汗水咬得痛苦万分
却不能大声哭喊
也没有据理力争
只能将苦水一口一口地往肚子吞
直到姐姐回家
承认拿走了那顶漂亮的绣花帽
让毛奶崽试戴
真相大白
她还是冒申辩
申辩有么格用
大人永远是天
大人的话
大人做的事
永远都是对的
她根本不想
也不敢强词夺理
弄不好会火上浇油
惹火烧身呢
家老子对她算是好
他每次从外头回来
吃的穿的用的
女儿有媳妇也有
从不厚此薄彼
还经�
渌榉�
他每次回家
她会跑过去接背包
扛烟筒
回家屁股刚落凳
她便会装烟
用火钳夹来火屎把烟点燃
更夸她聪明
她来婆家过第一个年吃团圆饭时
家里熬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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