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欲河第1卷第三十一章开除

文 / 胡德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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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出了那辆车棚里的自行车

上面落满灰尘

车轮毂和链条上还生了锈

蜘蛛网以我的车龙头为基础

展翅于车棚锈迹斑斑的铁柱和顶棚

我料到两个多月没有骑车

车辆的状况不容乐观

未想如此的惨不忍睹

足以与我刚刚复原的身体相媲美

上午八点到学校

我特意起了早

找到车棚角落里的车子时才六点半多一些

我回到二楼的公寓用塑料盆接满水

找来抹布

回到车棚把车拉到通道里仔细打理

经过一番收拾

车辆恢复了原貌的百分之八十

锈的地方我涂了一些菜油

骑上我心爱的单车

哼唱着曾经耳熟能详的曲子

我回到了过去的生活

骑在前往学校的老路上

我路过烧饼摊照例买了两块咸烧饼

七毛一块

我给他两块

四十多岁相貌憨实的老板翻箱倒柜找零钱

我摆摆手说：“不用找了

”

老板非让我再拿一块

我笑着说：“吃不下也浪费

改天买烧饼时候再扣下

”

“行

”老板说道

我骑车继续向前

距离学校大门还有几百米远

我看见了久违的馄饨摊子

小摊十分简单

一辆好像纸盒似的小车

上方有两个烧水下馄饨的炉眼

木板延伸出去做包馄饨的操作台

两张长方形的矮桌

四五条长凳

女老板是位残疾人姓郝

年约五十岁上下

幼年得过小儿麻痹左腿有些瘸

她曾经是我的邻居

从我记事起便开始卖馄饨

从我住的公寓卖到了大学门口

好像她的家也搬到了附近

我停好车

边找空座

边对老板说道：“一碗馄饨

少放点儿辣椒

”

“好嘞

”老板低头下馄饨

随口应了一句

七点多正是上班高峰

最忙的时候

她一双灵巧的手将馄饨皮掀开

包肉

捏紧

一气呵成

几乎眨眼的工夫便包了一碗馄饨的量出来

她的助手也是她的女儿则负责下馄饨

收拾桌子

两个人配合娴熟

即使客人络绎不绝

整个过程却有条不紊

吃馄饨的人一般很自觉

吃完绝不耽搁就走

有时身体偏瘦的人

还可以多为吃馄饨的人挤出空间来

我走到长桌旁找座位

两位女生原来正好占了长条凳

见我无处可坐

向左边挤在一起

我坐过去

礼貌的说了一声：“谢谢

”说完我的眼睛看着包馄饨的女摊主没有打量女生的脸

而两月前这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老板见女儿在洗碗

于是亲自把馄饨端来

看见我她有些意外

寒暄道：“好久不见了

”

“最近出去了

没在南城

”这是大多数人面对不相熟者的惯性脱词

“你们老师啊真不错

一年两个假

待遇也提高了

”老板羡慕的边说边收拾桌子

我笑着说道：“你们的生意也不错啊

”

“混口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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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完馄饨

付了钱

对老板招呼一声：“走了

”随后骑车向学校而去

刚起步

速度很慢

我能听见身后传来老板自言自语似的叹息：“你看看一样读的大学

他去大学教书

我女儿只能在这儿帮忙

”

有客人惊讶的说道：“你的女儿也是大学生

怎么不去找工作呢

”

一位女孩子的声音说道：“找了

没合适的

一个月一千多块

还不顶在这儿卖馄饨

”看来是老板的女儿

更多的客人们参与了议论

大多表示读书没有用……他们说的没错

即使我身为大学讲师

也不否认读书在这个社会上几乎没有什么用处

如果没有背景根本无法达成以为读书能够达成的理想

更多的大学生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接受剥削

或者在创业的征途上碰的头破血流

我无力改变现实

我身边的所有同事也知道

他们教出来的学生们四年之后面临的不是展现自己的才华

而是失业和茫然的抉择

为了不让他们学校便丧失了读书的动力

我们好像《皇帝新装》里的大臣

避而不谈将来

或尽可能的传授他们社会生存的技巧

按照教材

在制度允许的最大限度内传授给学生们可能终身都无法用到的“知识”

骑车进入大学

我把车放在历史系办公室的车棚里

在办公室的走廊

我遇到了吴校长

他叫住我

问我：“小颜

听说你去了徐闻斌的公司做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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