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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驼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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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三章 十七(第1页/共5页)
文 /
赵重生
言|情|小|说|吧
十七
妈妈收工回来了
小虫子欢蹦乱跳地从院儿里跳了出来
一只手抱着个小土陶罐儿
一只手拎着一个小粗布袋
大声嚷嚷着向妈妈迎了上来：“妈妈
妈妈
你看这是三两小米
四两面
我从大食堂领回来了
我要你给我做好吃的
”小脖子歪着
一脸的天真
等待着妈妈的表扬和亲近
甄盈秀为了儿子
早上出工时就没有吃饭
挨到收工已是筋疲力尽
两眼饿的直冒金星
想好了在大锅饭里混上一顿
就想早早地歇了
当儿子拎着米面
站在自己面前撒娇的时候
心里的无名火
一下子就窜了出来
黑着个脸
从儿子手中接过米面之后
狠狠地在他屁股上打了两巴掌
嘴里嘟嘟哝哝地：“你这个不懂事的东西
家里多少日子都没做过饭了；一根柴火棍棍都没有
我拿什么给你做饭
”当儿子吃惊地望着她
默默流泪的时候
她的心一下就收紧了
强板着的脸
再也撑不住了
她撂下米面
一把把儿子抱在怀里
顷刻之间
所有的委屈
所有的无奈
所有的爱怜都伴随着泪水
跌落在了儿子的头顶上
在妈妈的怀抱里
小虫子给妈妈哭诉：“食堂里的饭太清了
根本见不到几粒米
几根面条
他们还把烂菜叶子里的蛆
都做到饭里了
妈妈我不敢吃
妈妈
我饿
我饿——
”
母子俩哭成了一团
“盈秀
盈秀
”
她抬起头来的时候
还不知道二哥甄解元站在她们身边
已经有一阵子了
“快别哭了
给虫子做饭去吧
”甄解元眼眶里满是泪水
顺手把挎在胳膊上的一筐干牛粪
轻轻地放在地上
一转身走了
他是一个很腼腆的人
此时此刻不知道如何安慰妹妹
他也怕
那不听话的泪水
会当着妹妹的面流下来
干牛粪燃起的火焰
随着风箱的一拉一推
在炉灶里欢快地跳跃着
锅里金黄的小米在和沸水一起上下翻滚
当甄盈秀把切好的面条下到锅里以后
米面的清香
顿时弥漫在幽暗地小屋里
趴在炕上睡着了的小虫子
突然一跃而起
小鼻子一嗅一嗅好似个谗猫
嘴上大声喊着：“妈妈
好香�
�
听到了儿子的喊声
甄盈秀心里一阵儿抽搐
脸上在流泪
心里在滴血
可怜的儿子
你为什么会生在这贫瘠
荒凉的沙窝窝
为什么会生在这贫困的家庭
为什么会生在这饥荒的年代里
为什么
为什么
她曾千遍万遍的问过自己
她哪里知道
这是一个原本就没有答案的问题
一碗清水米合面
对现在的孩子来说
别说是让他吃
就是让他看上一眼他都不愿意
可在那时候
它的清香竟能把一个饥饿的孩子
从他的睡梦中叫醒
小虫子狼吞虎咽地和妈妈把那一小锅米合面吃了个精光
末了
还把那泥巴碗里的米粒舔了个干干净净
才心满意足地把碗递给了妈妈
“姐
姐
”
屋外有人叫门
甄盈秀撂下准备要洗的碗筷
走到门口问了声：“谁
”
“姐
是我
”
门打开了
甄智元踏着月色走了进来
屋里昏黄地油灯
被他带进来的风吹的“哧啦哧啦”
把灯芯上的火苗都压的低下了头
小虫子一见是小舅舅进来
啊的一声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一会儿攀到他肩膀上
一会儿又翻到了炕上；多日没听到的稚嫩地笑声
又响亮在了昏暗而又温馨的小屋里
那分亲情
那分挚爱
真叫是：舅舅对外甥
狗皮袜子没反正
甄盈秀望着已经长成小伙子的弟弟
心想几天不见
仿佛又长高了些
生活的艰辛和沉重的体力劳动
双重压力
使她无暇顾及周围环境和周围的人
就这个唯一的弟弟
虽然隔三差五也见面
但从没有定睛注视过
此时不知为什么
鬼使神差地叫她欣赏起他来
只见他：宽额浓眉大眼睛
鼻直唇厚耳扇风
身材不是特别魁梧
但却显的精神
突出的喉结
变粗的嗓音
分明是个大男人了
她由衷地感叹：时事如飞
往事如烟
乍眼另有一片天
这个已经是大男人的他
他的天地又在那里呢
“姐
”
“嗯
”听到弟弟叫她
她才回过神来
“新疆军区来咱们这儿征兵
我被选中了
”
“�
≌馐钦娴�
”她象是在梦中被惊醒
突然感悟到了
她为什么在今夜会那么出神的看着弟弟了
这难道是上天的旨意
“这就要走吗
”
“嗯
是明天
”
甄盈秀默默地点了点头
意味深长地说：“去了部队上
要好好干
为咱甄家人争口气
一定要干出个样儿来
噢
”
“姐你就放心吧
兄弟不会给你们丢脸的
”甄智元信誓旦旦地给姐作保证
“姐不是信不过你
只是这天高地远
就此一别却不知何日再能相见
”她说罢
鼻子一酸眼圈也红了起来
心里却在不住的宽慰自己：“走吧
走吧
出去了
怎么也比在这儿饿死强
”
就在甄智元去了部队上没几天
三队突然断粮了
是在人们幻想着进入共产主义的时候
他们迷惘了
糊涂了
一切都变的模糊了
然而使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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