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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萧雨兮悼落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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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六章(第1页/共2页)
文 /
跃逍
言|情|小|说|吧
第六章 断学路 一筹莫展
忧愤愤 骗术救亡
张乃莹高小毕业典礼上的发言慷慨激昂
雄心勃勃
神思在理想世界畅游无阻
可始料不及的是她已断了学路
当时
这批毕业同学面临的选择不外乎四种境地:
升入哈尔滨自费中学的
都是家庭经济比较优越的
此为最好最时髦的一等选择
升入费用少些本县中学的次之
视为二等选择
升入学杂费全免的齐齐哈尔师范学校的再次之
视为三等选择
而第四种境况的则是
或年龄过大不宜升学的
或特困户必须挣钱糊口的
或抗拒不了包办婚姻嫁人为妻的……
近几年
张家子弟有就读于哈尔滨中学的
还有去北京念大学的
具有远大抱负的张乃莹自然要作出一等选择
“爸
我要去哈尔滨上中学
”张廷举听女儿这样要求
脸立刻沉了下来
他背过手去
在地上踱了两圈儿后
将冷眼一瞪
坚硬地回答:“上什么中学
上学在家上吧
”
见父亲如此生冷无情
她跑到爷爷屋里伤心地哭起来
张廷举的阻挡不为经济
也不因其他别的
而是完全缘于他对女儿的性格而担心
唯恐乃莹在离家较远的大城市中放任自流
一旦出现他心中所谓的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来
岂不后悔莫及
因而他坚决反对女儿去外地读书
梁亚兰和丈夫成为统一战线
这下子可就糟了
然而
学上不成
乃莹能就此罢了吗
满怀理想的她怎么可能呢
必然要抗争
而怎么个抗争法却没作周密思考
她只是自然地消沉下来
整天不说话
终日无笑容
家中任何事都不入目
更不入心
只看闲书吃闲饭
油瓶子倒了也不扶
继母开始指桑骂槐了
当她觉得无济于事时
就干脆找茬直接与乃莹吵嘴
张廷举带着工作的疲劳和烦躁回到家里
听了梁亚兰的诉状
他不加多想
绝对站在妻子的一边
冲着女儿嚷道:“你懒死啦
不要脸的
”
乃莹听了父亲的怒骂
她质问:“什么叫不要脸
到底谁不要脸
”
“啪
”强有力的大巴掌迎面而来
将乃莹打倒
乃莹只觉左耳旁轰地一声
然后眼冒金花儿
她捂着五个红指印儿的左脸从地上倔强地爬起来
紧闭双唇
无声也无泪
梗着脖颈
以仇恨和轻蔑的目光斜视着父亲
张廷举见女儿如此之态
尊严大受挫折
这一冷一硬
一暴一横
使父女感情分化两极
关系降至冰点
谁也不想缓和
谁也不想服输
僵持了一段时间
乃莹病倒了
同班学生没升学的只有几个
她为其一
升学的同学不断地给她来信
介绍学校的愉快学习
活动以及生活情况
她越读病情越加重
竟然水不思饭不想
躺在炕上起不来了
爷爷十分着急
等儿子下班回来一进屋
他就颤巍巍地拄起拐杖去说:
“叫荣华上学去吧
给拿火车费
让她收拾收拾起身吧
小心孩子病坏喽
”
张廷举没给父亲好脸儿
两眉扣一眉地横道:“上学
上学
上什么学呀
有病在家养吧
”
爷爷碰了钉子
沉默了
后来亲朋邻舍
有来家中的
一提起让乃莹上学
张廷举连理都不理就走开了
如此从夏到秋
又从秋至冬
乃莹在家中死闷了三个季节
人整个儿瘦了一圈儿
转眼时进1927年的正月
外出大半年的伯父回来了
乃莹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她将希望寄之伯父身上
因为伯父一直喜爱她
无论当着什么人都夸奖过她:好记忆
心机灵快
一天
家里设宴为伯父接风洗尘
饭间
乃莹强支撑着坐在外祖母身边
外祖母咽下一口菜
夹起两片儿肉放在乃莹碗里
问道:“荣华
你咋不伸筷呢
”
“吃不下
”乃莹说着眼里就蓄满了泪水
在桌旁的枕上又躺下了
外祖母把脸转向伯父请求:“她大伯
和荣华爸好好说说呗
他听你的
让孩子上学吧
看病坏喽
后悔都来不及啦
”
伯父微微地笑了笑
然后郑重地说:“不用上学
家里请个老先生念念书就够了
哈尔滨的学生们太荒唐
”
外祖母对应着:“请先生在家里教养是挺好的
可到学堂也没什么坏处呀
”
伯父却坚持地说:“咋没坏处呢
女学生们是靠不住的呀
交男朋友啦
谈恋爱啦
我看不惯这些
”
一向崇拜伯父的张乃莹顿时露出愤恨的表情
她看伯父的眼神儿比看苍蝇还讨厌
只不过伯父当时没看到
从此
她和伯父的关系也僵化了
感到伯父与父亲是同样冰硬的石头
她更加饭不思水不想
整夜难眠
茫然至极
她不断地问自己:怎么办
怎么办
难道就这样地继续下去吗
“要是一筹莫展地这样熬下去还不如去死
”张乃莹如此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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