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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萧雨兮悼落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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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十四章 一 二 三(第1页/共4页)
文 /
跃逍
言|情|小|说|吧
第十四章 结连理 爱舲颠簸
浪滔滔 苦海荡漾
一
乃莹按三郎说过的地址
叩开老裴的家门
裴妻黄淑英上下打量一番
便猜问道:“你就是困在旅馆的张乃莹吧
”
乃莹点头回答后
被让到屋里
她很不自然地慢慢坐在圆椅上
目光呆滞地投向窗外
“三郎去接你了
一定走岔了路
”黄淑英说这话的同时
视线不断地在乃莹周身跳跃着:破旧的大衫儿湿得缠在身上
湿漉漉的裤子贴着双腿
两只旧鞋实在难以看上眼儿……四目相对的那一刻
乃莹被自己的褴褛衣着和窘态直逼得每个细胞都在狂动躁热
顿时
便大汗淋漓
痛悔自己不该早到一步
等与三郎同行会好得多
可黄淑英的目光仍然流泻在她的身上
乃莹紧张得几乎窒息
手足失措地立起身来走向窗口
透透气
心里狂盼着:“三郎啊
快快地到来呀
”
当她与三郎挽手漫步于公园儿时
月牙儿已挂上了树梢儿
他们面迎着铺天盖地的蚊虫
脚踏着林间透过来的细碎月光
绕过池边又经两道桥梁
便在一个亭子里双双坐下
他们披着月色下婆娑的树影
相依在长椅的栏杆儿上
两人心中似乎激动着同样的秘密
这个秘密赶跑了乃莹心中多日来于旅馆困煞的孤惧
也赶跑了三郎一夜不眠之苦
三郎为乃莹昨夜通宵未合眼
他眼看着乃莹说:“我本想决堤的第二天就去救你
可苦于手中分文没有
身边又无一可当之物
只觉得心里像火在燃烧
夜间我忽地坐起
片刻之后又躺下
在床上翻过来掉过去
再坐起
再躺下
反反复复无数次
不仅惊动了棚顶静落的蝇群
也惊走了壁间夜宿的潮虫
就连天空闪烁的繁星
都晓得我为营救心爱的人而辗转不安……”
乃莹听着听着
泪水潸潸而落
这是感动的泪
幸福的泪
其中掺杂着痛苦与心酸
他们相依着
倾吐着
不知过了多久
他们站起身来
在风声的叹息中
将脚步踏向公园门前
跳过一个水沟
朝着斜对街裴家走回
乃莹住在老裴的家里
三郎住在不远处一个饭馆儿的后房
白天他就到裴家去看乃莹
除了吃饭与睡觉
其余的时间两人尽是在街头上
走着
蹲着
对脸儿说着笑着
两颗相爱的心就同碗里被水浸泡后的大豆
在不断的膨胀中越发密近而感到拥挤
不知不觉
一个星期的日子悄悄而过
三郎也住进裴家来
外屋的一张沙发上睡不下他的身体
就将双脚放在藤椅上
整个人弯成大虾状
早晨
不是三郎到内屋去推醒乃莹
就是乃莹早起偷偷到外间
将手指对准三郎的脚趾触醒他
几天后
黄淑英的眼中放出了异样的光
说话的腔调也有些不寻常了
她手里牵着的小女孩儿也学着妈妈的怪腔儿说着话
三郎的眼睛变成了金钢石了
发出坚硬的光
乃莹一看到这样的眼睛
马上拉起他到外边
挽手走在大街上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多星期
黄淑英终于不忍了:“你们不要在街上走来走去的
在家里可以随便
街上的人太多
你们这个样子是很不好看的
让人家讲究多不好
你们不知道吗
在这条街上我们认识许多朋友
谁都知道你们是住在我家的
要是你们不住在我家
好看赖看的
与我们就没关系了……”这是在一个晚间
她以不自然的笑容
努力用着婉和的口吻向着乃莹说的
乃莹的心一下子又像半月前在旅馆时被石头压得沉沉的
公园林下
她两眼暗淡
心似刀绞:“看来
衣衫褴褛的我们
在街上行走也会影响市容
给朋友丢脸的呀
”她边说边将手中的一片树叶搓弄得碎条儿状
三郎听乃莹学了黄淑英的话
目中又一次放射出金钢石的光
心就像被搓弄得那片树叶一样难受
他握紧双拳用力地向自己头部砸着
乃莹阻止住
为他轻轻地揉抚
“……穷人就不该恋爱啊……”三郎说这话时红着脸
他的心是懊悔
是恼怒
是愤恨……不得而知
但还是要回到裴家的
因为无处可去
肚子越来越大的乃莹
被三郎扶上楼梯时
她把满脸的泪水抛在黑暗中
从老裴的态度上
完全证实了妻子黄淑英的话是他让说的
不仅如此
裴馨园还决定搬出家去
并且铺盖全部带走
房子留给他的丈母娘住
体弱的乃莹得不到良好的营养和休整
健康情况坏到极点
她睡在裴家的土炕上
头枕着破包裹
仅仅两夜
竟然到了肚子绞痛得要命
几乎无法忍受的地步
三郎陪在身边
眼睁睁地看着乃莹被折磨得呻吟不止
他的心像扎进无数针尖儿似的
乃莹在土炕上滚成泥人儿一样的痛叫
脸色如同白纸
三郎在急恐之下
连帽子也没戴就跑下楼去
身影消失在秋雨森森之中
他穿过一街又一街
雨不停地抽打着他的头以及全身
落汤鸡般的三郎求借几处无效
仍然兜里空空
他心中冒着火
硬着头皮
只好去那实在不愿去的地方
结果借到一元钱
土炕上滚得不成人样的乃莹
疼痛得昏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
稍微清醒些
由于大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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