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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玛花开索玛花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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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二章(第3页/共4页)
文 /
流水的回忆
言|情|小|说|吧
晒在竹楼上
晒不晒它都会发芽
女儿到了出嫁的年龄
用不着关在屋子里
关不关
姑娘的心都不在家里
白鸡最惹鹰眼睛
鹰把白鸡叼走了
白狗最惹狼眼睛
狼把白狗拖走了
美丽的姑娘啊
只怨你惹红了小伙子的眼睛
被小伙子背走了
他一唱完便激起屋里男人们一片掌声
站起身
他挣脱姑娘们抓他的手
飞快逃出屋子
刚才的对歌仅仅是序曲
如果不尽快脱身
姑娘们后面的歌词会更刺耳
这些女孩子都希望毕摩为她们找得好夫婿
可又舍不得离开自己的家
每当出嫁
这些矛盾的心情便会以歌的形式全部发泄在说亲
提亲的男人身上
因此那些掌声怎敌得过女人们的声讨
赛歌会开始了
阿喜的朋友阿莎示威地领头唱起来:歌唱儿时的欢乐
父母的疼爱
亲情的珍贵
友谊的纯洁
歌声越来越高吭
她们开始歌颂火样炽热
岩石般坚贞的爱情
小伙子们推出他们的代表——铁足呷比
呷比走到堂屋正中
旋转身子
察尔瓦下的飞须张开
如一只张翅待飞的雄鹰
清清嗓子
他大大方方接过女孩递上的酒杯浅浅酌了口酒
接着姑娘们的歌往下唱
他的声音低回婉转
温柔缠绵
倾诉小伙子对姑娘如流水不绝的爱恋
如大山深沉幽远的倾慕
酒杯在男人们手中传递
歌声在他们口中传唱
歌词越唱越是滑稽
逗得大伙笑得前仰后合
阿喜靠在阿姆肩上也抿起了嘴
男主人们在院子里陪着曲木毕摩聊天
一边留意着屋里传出的歌声
一边指挥娃子们杀猪宰羊款待客人
天快亮了
启明星也开始掩藏它萤微的光芒
屋里传出“阿姆的女儿”的歌声
这是新婚赛歌会的收场曲
阿姆的女儿哟
在阿姆的嘴里长大
在阿爸的手心里长大
在哥哥的披毡下长大
在姐姐的红裙下长大
阿姆的女儿哟
出嫁到远方
再看不到慈祥的阿姆
再得不到阿爸的庇护
所有女孩流泪齐声唱了起来
这首歌是彝家女孩一生真实的写照
即便在娘家受到父母千般宠爱
可是到了夫家
无论丈夫对自己是好是歹都得为他生儿育女
为他操劳一生
并且不能有丝毫怨言
这怎不让姑娘们对出嫁既憧憬又心怀恐惧呢
从小到大
阿喜耳畔常听到这支歌
可今天
今天这支歌是这样深深打动了她
儿时父母的关爱
哥哥们的呵护全涌上心头
如今这一切都将变成永远的回忆
想来怎不令人感伤
她拉着阿姆的手泣不成声
诺作轻拍女儿
“女人小时候是父母手心里的宝贝
长大后就是别人的妻子
做父母的再无权利干涉女儿的家事
祖宗们不是有句话
‘过年猪是替别人喂的
女儿是替别人养的’
话虽不中听
却是事实
年猪宰杀后
留在家里自己享用的有几块
不几乎全给亲戚朋友们拜年去了
女儿长大了终是留不住也是要去夫家的
夫家才是你们这一生真正的家
将来进了夫家
日子是苦是甜就要看你们的造化了
阿喜
照顾好你的丈夫
让他开心
分担他的忧愁
这是做妻子的责任
将来想家了
想阿姆了
就请你的丈夫送你回来
”
堂屋里静悄悄的
出嫁的女人们想起了在夫家的辛酸
不时用衣袖擦拭眼角
日尾奶妈也发出压抑的哭泣
阿喜的泪水止不住又流了下来
她将脸埋在阿姆的怀里
诺作轻抚她的背脊
哼唱起“阿姆的宝贝”
阿姆的宝贝
你莫哭
你莫闹
采朵索玛送宝贝
宝贝就是美丽的索玛花一朵
阿姆的宝贝
你莫哭
你莫闹
五彩的衣裙给宝贝
选美的那一天
宝贝准得第一名
在她的歌声中
屋里的姑娘们哭成一片
未出嫁前
哪个女孩不是在自己阿姆的歌声中入睡
在她的歌声中长大
一天又将伴着她的歌声出嫁
院子里渐渐变得明朗起来
娃子们把火把逐一熄灭
井然有序地把刚从铁锅里捞出的砣砣肉撒上盐
辣椒
花椒
拌均后装进木柯端进屋
女娃子们把装满荞粑的簸箕也抬了进去
大家安静地围坐在一起
没了夜间的喧闹
空气变得凝重
诺作撕下一块肉送到女儿嘴边
阿喜摇摇头
即将出嫁远行
哪还有什么胃口
“吃吧
这顿饭后你就再不是土比家的人
以后回到这里可就成了客
最后吃一口家里的饭吧
”
阿喜双眼噙泪
嘴里轻轻嚼着肉块
喉咙似乎被什么堵住了难以下咽
时辰到了
小伙子们退出堂屋
日尾奶妈捧着小主人的喜服和首饰进来
诺作替女儿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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