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第四章蜚短流长第一二节(第1页/共3页)

文 / 清水绿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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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苏省记得

初识萧雪的时候

她还只是一个疯疯傻傻

没心没肺的女孩儿

几个人在班里恣意嬉笑疯闹

像一群快乐的鱼

那时候

表哥还在补习

课余时间苏省自然是少有心肠在宿舍里久坐

仿佛时间长了便有些坐卧不宁似的

因此课余时间倒有一多半都是在表哥那儿

在表哥那儿

他总是满心拥簇着一种莫名的欢喜

同时也让他感到安宁

仿佛表哥家的辣酱和酱鹅格外好吃

他的女友徐矜也格外热情

他的那只收音机里播出的新闻也格外地富有新意和哲理

在他那里的时光也是格外地欢乐匆匆

如流水一般

去了就去了

再不回来的

当然

也不完全是在表哥那儿

闲极无聊的时候

苏省也会有意无意地踅身去萧雪处转转

表哥和萧雪的房东是门对门

他们也仅是一墙之隔

夜阑人静的时刻

萧雪伏几稍憩

拥衾读书

却简直可以听见隔壁苏省和表哥的私语声

那次萧雪忽然问：半夜三更的不睡觉

你们都在吹些什么呢

哟

那我得防着隔墙有耳了

又笑问她可曾听见什么

萧雪却是笑而不答

秘而不宣的样子

萧雪的房东恰是苏省初中时期的英语老师柳梅

那个时候

他正是柳梅老师跟前的得意之人

也是因为有个要好的女生住在这里的缘故

这个小院

他不晓得来过多少回

如今物是人非

他倒是没有太多的感怀

只是偶尔在闲聊的空当会忆起一些隔年的旧事

又恰可以引作谈资

向萧雪娓娓道来

却又像是说着别人的故事

事不关己的样子

苏省告诉她那个女生也是住这间屋子

告诉她他们几个朋友也是在这里聚餐打牌

彻夜不归的

告诉她那时窗沿的正中还挂着一串纸鹤

其中藏着多少青涩的秘密

告诉她他曾有多喜欢那个女生

却无可奈何地认作了姐姐

说到这里

他只略略一笑

也像是在说着别人的往事

那时候罗小菲只这么点儿

才三年

都长这么高了

他一面说一面比着

语调里才不知不觉地有了些微的沧桑

他自己也下意识地觉得了

又笑了笑

罗小菲这孩子

萧雪接口道

别看她小不点儿的

啥都懂

她妈一天到晚忙的

她爸又经常去下面（乡下）出差

没人管她

你说可不可笑

那天她还问你来着

问我什么

苏省略一怔

声音也不觉得大了些

萧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又指指隔壁杨春的屋子

随即一笑：小心隔墙有耳

这可是你说的

记得那时候

苏省是班里的数学科代表

课堂上的混乱局面于他而言自是难以忍受

自习课上

教室里揭开了锅

那便是忍无可忍

于是

对于那些带头哄闹的同学

苏省便暗暗地记下了名字

名单交给了李萌老师

尽管他自己也觉得这么做有悖他平日里磊落的性格

可他还是这么做了

虽然这多少有一点出于趋利避害的本能

然而

甚至于连他自己都始终觉得脱不了卑劣与下作的影子

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李萌老师在班里点名点姓地发了一通火

副班长王平情知是有人打小报告

只待班主任走出教室

便跳脚骂了出来

苏省也偏是个戆直脾气

本来就自觉这件事做得不磊落

此时也再耐不住的站起来要承担

王平一面含沙射影地指责苏省和萧雪偶尔的私语

一面作势就要冲过来

苏省虽自觉理亏却也不甘示弱

萧雪紧拽他的衣袖示意他坐下

于欣和梦芹也低央道：苏�

∧潜呔」芤灿腥瞬怀萦谒帐〉男芯�

究竟不想把事情闹大

两下里各自劝住

一场风波方算平息

对于打小报告这件事

其实苏省未尝不是耿耿于怀

自他将名单交给班主任

他就隐隐地感到不安

他知道打小报告这种事

不论出于什么目的

都是遭人切齿痛恨和鄙视的

现在事情闹出来

他更感到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复杂心情

倒不是对于王平的不满

竟像是有一种自怨自责的成分在里面

虽然他没有听见班上的风言风语

然而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到

甚至也许是因为心虚的缘故

他几乎可以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不屑的眼神

怀着这样的心情

苏省哪里还有心肠去上晚自习

本是想出去随便走走的

可是谁知脚步由心地

他就走到了柳梅老师家的大门前

他下意识地敲了下门

又自觉好笑

怎么又到了这里

然而略迟疑一会儿

又敲起来

开门的是罗小菲

她鬼黠地眨眼一笑：萧雪已经睡了

有事儿明天再来吧

这么早就睡了

小鬼头你骗谁

苏省虽是满腔心事

倒被她这种调皮的神态怄笑了

西北春天的晚上毕竟还是冷

萧雪屋子的门紧闭着

只看见节能灯将她的影子半明半昧地打在花布窗帘上

屋子里静静的听不见一点声音

苏省是站了几秒钟才抬手敲的门

许是听见院里的动静

知道他来了的

敲门声未落

萧雪就在屋里脆生生地答了声进

他倒是有些猝不及防的错愕

推门进去

炉上坐着水壶

炉火正旺

满室生春

屋子坐西朝东

迎面西墙与北墙犄角处是一张木板搭成的床

一袭红白格的床单

床周围贴了半面kitty猫的墙纸

靠北墙是一张桌子

与床成直角

桌上油盐酱醋一应俱全

东墙临窗是一张书桌

书和复习资料倒是占了半张桌子

只留出半面来写作业

墙上贴着元素周期表

还有一应的古诗词名句

实际上留出的空地只是很小的 https://www.yanqingzhan.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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