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步步为局

文 / 残杨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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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芜…………的风景

程军伟就像一个流浪汉

在荆棘丛生的土丘边

等待一个叫“戈多”的人来接他

恍惚间

他的残肢竟然又重新长完整了

完好无缺

但他毫不在意

因为

他漫长的思绪已经被荒漠的炎热和干燥消磨的一干二净

只剩下一具骨质的躯壳

一步步让海市蜃楼吞噬他的躯体

“嘀嗒……嘀嗒……”

耳边有钟表的嘀嗒声

他想起了过去他小的时候

最喜欢玩弄父亲的金属怀表

上面的纹路是那么奇特

那么吸引人

父亲说过

上一次去南京的时候

在一个古董店淘到的

是洋货

“嘀嗒……嘀嗒……”

嘀嗒声越来越响

眼前逐渐荒芜

一片浩渺的黑暗中

垂下了无数个金属怀表

无一例外滴滴答答地进行佛科摆运动

无一例外向他扑来却又透体而过

好像他被无形的力向前推动着

终于他看见了——

一个巨大的树

枝桠丛生

树干树枝的每一个凹陷的痕迹里

都有一个大大小小的钟表

金黄的表盘

环绕的拉丁数字

嘁嘁喳喳的叫嚷着已经没时间了——他面对的就是一个活生生的钟表怪物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有什么东西从后面冲了过来——扑面而来的风把他的发丝尽数吹向脑后——也吹散了黑黑的迷雾——

    他站在一个叫跑道的地方上

眼前有一个巨大的物体——似乎还闪着灯光

像个愣头青似的连躲闪都没有——

原来是个客机的机头

就在他面前噼里啪啦的——“轰�

　�

他感觉自己飞了

飞的好高好远

飞向了永恒的星空

“嘀嗒

嘀嗒……”悬在半空的上半身

头顶上是一个巨大的表盘

………………………………

“嘀嗒

嘀嗒……”“唔……”

床边手表的嘀嗒声什么时候这么响了

都把自己惊醒了

程军伟闷闷的坐起身子

窗外还是一片夜冥

偶尔闪过去几辆灯光覆盖的车影

“现在是什么时候

”他习惯性地问了问——以前他的另一个课代表总是在旁边陪着他

是个刘姓的女孩子

只有雁到来的时候她才会悄悄出去

不知为何

他总是对她说

不要再来陪他了

她还需要休息

需要有自己的时间

可她执意不肯

还说程教授你一个人怎么照顾自己

雁还是个大男人

肯定不如女生细致

程军伟拗不过她

只得同意

没想到这一同意

那女孩子居然通宵陪着他

反正病房里只有一个人

短时间内也没有其他病人出入

就索性睡在了旁边的床上

连衣服也不换

她知道程军伟不好意思

就等他睡着了

才悄悄走进房间

悄悄拖鞋上床休息

程军伟睡觉很沉

但她却很容易被惊醒

一旦程军伟半夜惊醒的话

她听到他动作的声音也会随之惊醒

因而程军伟会在半夜惊醒的时候问她现在几点

但是这几天

她突然不在了

说是家里有事之类的云云

程军伟也早就不好意思

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想起身边没人

程军伟只得自己用手拿起自己常用的保温杯

费力的用双腿夹住杯身

用手拧开盖子

往嘴里送了一口

然后把杯盖拧好

重新放回桌子

拉上自己的被子躺好

这一切都是在黑暗中完成的

他不喜欢开灯

至少今天晚上

他应该庆幸自己没有开灯

“呜哇�

　�

他面色一紧

喉咙里有窒息的感觉�

≌馑卸�

紧紧扣着自己的脖子

他翻滚着从床上跌了下去

不断的在地上来回打滚

试图从死神手里做最后的挣扎——

他想喊救命

但却发不出丝毫声音

因为水里的毒素一并麻痹了他的声带

要死了吗

也罢

反正自己已经和象牙真理教的人斗了这么长时间

想必他们早已恨透自己了

今天的死

是必然的

这么一想

他反倒解脱了

干干脆脆的

就那么躺在地上不动了

月光突兀地透过窗帘

苍白了他的脸颊

和他的眼球

许久

一只冰凉的手指

慢慢凑近了他的鼻孔

确认毫无气体运作之后

那只手指的主人满意的离开了房间

“啪

”关上房门的声音传来

程军伟死了

但是

他真的应该庆幸

自己没有开灯

因为要是他开了灯

看到了站在他床边不知何时进来的人的话……

估计他就真死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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