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第五节

文 / 墨竹狂想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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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果儿打开抱来的长方形盒

装着的是幅珐琅画

她小心地拿出那铜胎的镶框珐琅画

画的是中国工笔画（花鸟图）

虽然铜胎画的边角有点残损

但画工精美

珐琅彩的颜色依然非常鲜亮润泽

富丽非凡

乔果儿说这是清雍正年的珍品

是西洋传教士和宫廷画师的工艺结晶

她父亲鉴定属故宫国宝珍品

方雄瞧了一眼珐琅画

一股醋意在胸腔翻滚

鉴定鉴定个屁

我送给你乔老儿北的老夜壶也是国家一级文物

怎不送国家博物馆供全国人民瞻仰

他怕已自控制不住骂出声来

不再理会他们说什么

赶紧起来大步走到停车场跳上开篷法拉利跑车吱溜掉了

在场的晚辈们不知怎么惹了方老

大家都有点怯

高比问乔果儿这幅珐琅画的来历

果儿得意地透露她是经朋友介绍从密云的一户人家收购来的

高比羡慕得连赞果儿运气好

果儿说运气是勤劳

这些年的

她几乎牺牲了全部的休息时间跑旧货市场

果儿还声明这是非卖品

她只想让大众一瞻它的风采

海歌跟方老师学艺多年

醉心研究清代失传瓷艺珐琅彩的工艺破释

看见这幅珍贵的珐琅画

眼馋得抱住不放

文化沙龙开业一周

业绩与方雄的理想事与愿违

来喝酒聊天的多

买画研讨学术的少

学生们较活跃

可是即席挥毫涂的抹的大多是互相取笑互相攻击

甚至是调情求爱的涂鸦作品

一周之星选出的作品比公共厕所墙上的涂鸦不相伯仲

方雄觉得眼冤

除刻刀三俊邵东俊

陈志进

黄晋岗与大树根雕一体老树盘根地占据着会员厅外

没几个名家来安营扎寨

加装玻璃墙橱窗的工程还未完成

方雄就耐不住性子飞新加波去了

安装临街玻璃橱窗的工程完工了

曾被高比拒于门外的古玩工艺精品千姿百态地隔着玻璃站在大街向路人招手

名家的墨宝龙飞风舞

令沿路五十几米玻璃墙比文化大革命的大字报栏更壮观

路人的视线几乎百份百收回来

注足的人多了

进来参观的客人也增多

现在连大白天也客似云来

他们开着小汽车穿着裘大袄

冰天雪地的还敞开低低的领口

就怕闷坏了挂在脖子上那闪闪烁烁的宝贝儿

暴发户们对字画的兴趣不如古玩

对古玩的兴趣不如菲律宾调酒师

这儿没有吵人的摇滚乐也没有暴风少年

场地阔落

格调高雅

令人特别惬意

阔爷阔太们看上了杯酒居

消闲谈生意约会

白天黑夜座无虚席

刻刀三俊盘踞在瀚墨堂冷眼旁观

他们听说昨晚茁园有帮青年豪饮

其中有一个口吐白沫昏迷了

同他一伙的不让叫急救车自己把人扶走了

还有很多阔太太们专找那些二十出头的男青年勾搭

东俊说高比这样搞作

方老师回来看见了他的美学殿堂成了暴发户鬼混俱乐部恐怕会气爆血管

高比嘲笑东俊还自认是方老师的铁杆兄弟

方老师宏扬孔夫子有教无类的精神

只要你喜欢看他的画

那怕你把它挂在卫生间里也不生气

方老师说做大家就有大气量

当年红卫兵把主席的头像喷到公共厕所的外墙上

他老人家也没去法院告这些小鬼

做生意和推广文化目的殊途同归

都要赚钱

只要他们不在这儿贩毒跳脱衣舞

怎么都行

陈志进嘿嘿冷笑

他站起来拍拍高比的肩膀

“我说小老弟

我看真有点不对劲

泡妞

讲黄色笑话

醉生梦死花天酒地跟美学殿堂风马牛不相及

不可能殊途同归的

”

高比很不耐烦刻刀三俊倚老卖老诸多挑剔

嘲讽道：“什么风马牛不相及

真是孤陋寡闻

狮子和老虎配还能生出狮虎兽来

驴子和马生出来的仔叫骡

现代DNA转基因遗传学

说不定牛和马结婚就能生出崽

可能遗传有牛的憨或有马的骏

给它取名叫骏吧

该叫�

�

马骏

叫马�

ナ�

”高比一边说着

便匆匆走去杯酒居

“哇靠

”东俊差点骂出粗话来：“这小子绕着舌骂我们刻刀三俊是杂种畜牲

”

篆刻家黄晋岗勃然大怒

恨不得揪住高比臭骂一顿

可惜高比已溜去无踪

只好骂了句：“这小子想钱想疯了

”

东俊咬牙切齿地说：“难怪方雄常说若在战争时代

高比最有潜质成为大汗奸

”

比后

刻刀三俊再没来瀚墨堂盘踞老树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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