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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爱恒久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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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八章 记得还有我陪你
文 /
勒京
言|情|小|说|吧
天气渐渐乍暖还寒
旧年与新年
在迎不来一场雪中
迎来了二月春节
是情人节后又过了很多天
离春天不远了
燃烧光明自从发过医生电话
十几封信
都未有再回
每天
有空
就打开邮箱
可惜失望和他的无声无息一样
深不见底
期待未果的情状
使人心神憔悴
如果是我要结婚
惹他自觉离开
也唯有祝他同样“幸运”
但内心声音告诉我:他也陷入了无力境地
要么是身体
要么是心灵
只有身体
心灵的困扰纠缠
他才会弃我而去
和蔡回他家过春节的晚上
在只我一人的旁侧平房里
将落地空调至最高温度
仍不能温暖身心
有一刻
不知是寒冷
还是恐惧而来的颤栗双手
竟用手机写短信
给燃烧光明:
你还好吗
我是勒京
如不好
记得还有我陪你
躺在黑暗又僵硬的席梦思床上
把三条人工弹做的厚棉被盖上去
未脱羽绒服和毛靴
帽子和妆容也未卸
可还是寒入骨髓的冷
农村春节
竟和这平房一样冷清
只因蔡的家
在离市中心百公里远的山沟里
这个叫孤山口的隔绝之地
的确孤山
并无几个人家
简陋的房子
于终年长不出绿叶的枯石山的衬托下
更显无可疗愈的孤清
外面
没有炮竹
更没有华丽一瞬的烟火和夜夜不熄的灯亮
只有凄厉叫声
像犬
也像狼的叫声
纠紧人的神经
蔡的母亲
姐姐
继父等人
都乘山区火车去几十公里外的老家团聚了
明知我来
也精心为每个人准备了礼品
蔡说我在多想
满脸不快
拌嘴几句
终是臣服他又不吭声的冷淡
等他又不知从哪个同学家拜年回来
才喊我去主房吃饭
和他奶奶三人
吃顿静默无声
各怀心事的年夜饭
吃得三人都难以下咽
于是有些事
给本就不清的心
涂抹更深的晦涩
比如:
蔡宁肯给他奶奶买条金项链
也不肯在饭桌上
添几盘精致的过年饭菜
他说那是他奶奶习惯了剩菜
咸菜
水泡饭
更有他会用三部最前沿手机
也不肯给糟乱油腻的主房里
添台健全的电视机
就因为他说
他奶奶此生最恨电视里的世界
她说那都是骗人的谎言
罪不可恕
很费解
而他奶奶
黄土色的脸上
布满刀刻般的皱纹
就在那个被眼皮褶皱遮住的眼眶内
是双失明的眼睛
可她耳聪嘴清
只听我一声问候
就和蔡说:
“这不是栗星啊
你这个不孝子孙
快把她给我叫来
我只认她一人
”
她把勺子摔桌上
又用老树根做的拐杖
戳地回里屋
遗弃这个不是栗星的不速之客
这般明目张胆
我仍是坐那儿
未有动身和动筷
教养告诉我
在别人家
主人可自便
客人不行
就像在我自己房间
我可以自便
他则要与母亲寒暄
蔡却拉我回旁侧平房
反锁上门
推我到床上质问:为何不能给他一点面子
他说:“你可以对我寡言
但必须给我家人多些热情的
我对你母亲能做到这些
为什么你就不能
”
我冷笑一声
便决定回嘴:“你在我家也可以不能的
那并不影响她对你我的打算
“
蔡的脸
瞬间抽搐成煞白和青筋鼓起
他也冷冷道:
“好
如你想走
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
说完
便把随意仍凳上的皮夹克
套在紧贴身的深蓝色秋衣上
原来他毛衣都没穿
也许他早对寒冷免疫
又想起那夜他说的:但你没有穷过
你不懂穷人的自卑
两人才出那扇生满锈的铁制大门
满院就彻响他奶奶的喊声:“有本事走了
就别再回来
“
声嘶力竭
仿佛一曲耗尽最后精血的绝唱
让蔡又责怨:
“她没几日寿命了
她是从小养我最多的人
我对她的在意
甚过父母
”
甚至拌嘴的心思都没有了
只有一路汽车疾驰
和开着窗
冷风撞击在脸上
撞碎表情
拨乱头发
掀翻嘴唇的恩仇快意
就在车远离颠簸土路
终走上柏油新铺的国道时
短信上
来了一段录音回复
然后才戴上耳机
便从此在他那五秒半的磁性祥和
又低沉忧伤的声音中
沉浸一遍又一遍了
彻底忘记所有荒野无情
尤其身旁男子变化莫测的脸
只因燃烧光明还在
只因燃烧光明说:我不好
勒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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