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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爱恒久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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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十一章 那个单纯无暇的少年(第1页/共2页)
文 /
勒京
言|情|小|说|吧
ICU里的张太太
躺了数月
终是变作一棵遗世独立的植物
医生要她转院
至养老式普通病房
继续维系生命体征
张太太的儿子
一个腼腆稚嫩的高中生
因不经世事
家里亲戚又依靠不得
于慌乱无措中
这日
竟拨通我的电话
和我借钱
并帮他一起办理转院手续是小
请我告诉他
未来他该怎么办才是大
也许
我可以和你一样写作谋生
勒京姐
张雨延难掩兴奋
满怀期待地说
白净得好像日日牛奶浴中浸泡的脸上
洒满淡棕色的小雀斑
如涂抹过唇彩的粉红唇上
不见通常十六七岁男孩生发的汗毛
只有永远诚挚一脸的微笑
似明媚阳光般
温暖服人
可爱亲切的邻家大男孩
任何地方都遗传母亲
特别是
他那高至一米九几的个子
和健硕结实的身材
张太太就是如此
不过也跟他自小酷爱篮球
游泳有关
总之
这样一个活在日光中的男孩
如不是遇见人生意外
怎会突然萌生写作谋生之念
且
从来都只听谁说
张雨延四肢发达
头脑简单
数学语文成绩极差
但这并不影响他因着体育特长生
被保送进重点高中
而他唯一志愿
就是体育大学和未来的体育教练
“但那是从前幼稚的以为啊
从我家庭变故那天起
我就不想再上学了
我得赚钱给我妈治病
我得养活自己
”
张雨延和我办理完出院手续
趁着午休时间
两个人坐在医院的喷泉花池边
边吃盒饭边谈天
金色耀眼的午后阳光
打在他那张可亲的脸上
越发丝般美好柔软
他还是多年前那个单纯无暇的少年
每天去我的教室外等我
和我一起穿过熙熙攘攘的闹世
手牵手步行回家
那时
我六年级
他一年级
便高我半头了
而今
即将成熟的高中生和年轻未老的社会失业人士
则成了两个头的差距
就是挨身而坐时
他的肩头
也伟岸雄壮得像我无法企及的山
所以
我不得不给张雨延
真实且泄气的答案：“
不管你想做什么
都是你要自己考虑的选择
我本就无知浅薄
无法给出意见
但写作
我要干涉你
因它并不赚钱
”
当张雨延惊诧的神情
和他本就没胃口吃饭的情形
撞在一起时
他反而刻意吞进一大口噎人的干米饭
“勒京姐
你是逗我吗
可你从来不会逗我啊
”张雨延说了前半句后
又马上补充后半句
像是自说自话
“比起所得的
写作反而让人失去更多
”
“那你为什么还要写作呢
”
“你只是遇见现实难题而已
而写作
是遇见精神难题的人的最后出路
”
末尾这句话说完
便想到燃烧光明
觉得自己并未回答完全
可惜
张雨延连为什么写作都不明白
恐怕跟他再深入多说
他只会越发懵懂迷乱
似弟弟淡如水却流之深的感情
只愿他走一个常人该走的路
多余执念
只会带来挫败
张雨延虽略显失望
但仍是笑着点头
与生俱来的晴朗性情
是苦难面前
最大的财富
无需挣扎淬炼就得以平静
下午两时左右
我上午便叫的救护车
才停院门口
城市交通堵塞艰难
幸好不是急症患者
两个新院医护人员来ICU前接病人
谈到运送价格时
张雨延支支吾吾
一脸茫然
我只好主动跟对方议价
从六七百元至三四百元
可他们仍在强调
自己不过是临时调派的急诊大夫而已
只负责送病人
不负责你们家里人该做的事
好言相劝半天
才让两个人愿意帮忙抬走病人
再安置到新院病房内
他们看着一旁较之自己
个子高出天际的张雨延
揶揄我道：
“你弟弟这是活在世间
却不属于世间�
�
我说人生随时会突变
但不是每个人的成熟都一撮而就
他们应该也是刚毕业的医科学生
眼镜博士男一种
所以喜欢思辨
在所难免
他们听了
越发心生兴致：“你看着文弱
可真是得理不饶人
”
救护车后位上
一直额头冒汗的张雨延
似终于得到开嘴的机会
突然直接插入道：
“我姐姐写作
当然犀利啊
何况她也跟你们一样
写作前是位医生
”
两个人面面相觑
都不再说话
也许明明学医却写作的女子
离他们的世界太远
就像思辨者
不怕犀利
却抵触过分感性
而写作的人
被世人认为
感性至精神都有残疾
尤其一个看起来
给人以种种错觉的人
那是极为可怕的
而他们不想失去理性的控制
他们害怕中感性的毒
两三小时后
抵达新院
安置好病人后
他们就告辞了
可其中一个面相斯文却不苟言笑的眼镜男
刚转身要走
便回过身要我手机号说：
“以后可以交个朋友吗
我想拜读你的作品
”
看着张雨延毛手毛脚地整理张太太的用物
想到日后定会需要医生的协助
于是
我对他说非常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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