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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生不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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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15.笼中鸟(第1页/共2页)
文 /
加拉帕戈斯岛
言|情|小|说|吧
我很早就等在生产部的劳休办公室门口
我已经这样等了三天了
每次工作人员都会给我各种理由不允许我调整休假
虽然我知道这些所谓的理由都是空穴来风
所以这次我带着证明材料来了
今天窗口上的登记员看上去很年轻
大概不会和其他工作人员一样老奸巨猾
她看了我一眼
批准了我的休假安排
她盖好章将批准递给我时
神情中透着显而易见的无奈
这时我反而有些担心她
怕她的同事找她麻烦
剩下的事情
就是去买车票了
不知为何最近来窗口登记的人突然多了起来
可能最近两年生活质量提高
新生儿变多了
在结束一天忙碌的工作后
我掐着时间冲出总部
如果赶上公交车
我还能够去买车票
万幸的是
我赶上了
车站整体建在地下
我匆忙来到自助售票机前
选择了时间和目的地
在我选中一班列车时
我掏出了同样等了几天才等来的识别卡
但机器却显示我无法购票
错误原因竟然是“C类公民”
看到这个结果的我笑了出来
我的识别卡还能被做错
还是这么蹩脚的错误
我身后的一个大叔看我迟迟不取票
上前看了一眼
疑惑地问:“C类公民
”
“没有这类
我自己就是人口部的
”我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只有AB两类
我的识别卡被做错了
”
这时我手机响了
我站出队伍
拿出手机
是李三秋
正好
我也要找她
“你现在在哪里呀
”她的话语中透着母亲找不到孩子的焦急
“我在车站
我正要买票
”我忙不迭地解释
“我的个人身份识别卡错了
它显示成C类公民了——”
“你去火车站干什么
”李三秋有些声嘶力竭
“你快点回来
”
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但我现在确实不能呆在车站
所以我收起识别卡
去等下一班公交车
我在发呆中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阻力
仿佛一切都在阻止我去北山区
然后我安慰自己
是我多想了
等我的识别卡改回来
就能买票去北山区了
当我打开门
我看见李三秋在客厅正襟危坐
“不要随便回去
总部职工的限制很多的
”
“但我不是不可以回去
”我说
“按照你的调休安排
你休假回去后就没有假期了
”李三秋解释
“而且
这会很大程度影响到你的晋升
”
晋升
我好像没考虑到这点
我找过的所有资料关于晋升都只字未提
“我明天帮你去改识别卡
大后天你可以去领了
”
“谢谢你
”我回答
虽然我心中默默补出了下半句
“可我还是要去北山区
”
过了两天
我终于等到了心心念念的个人身份识别卡
随后的一天
我又来到车站
当我放上新的识别卡后
机器反应了很久
竟然仍然显示我无法购票
错误原因是“目的地不予进入”
我差点崩溃了
我请到的假明天就要开始了
我却依然买不到票
车站是中心区相对喧闹的地方之一
嘈杂的背景音使我难以多加思考
令我无法想象的是
我不能回北山区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能回北山区
我赶紧站出队伍
让下一个人买票
此时我能感受到身旁人异样的目光
好像我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不光彩事
我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宿舍
李三秋不在
大概又去加班了
我不想休假了
决定明天去劳休办公室撤销调休方案
在我随随便便准备了点食物来果腹时
李三秋回来了
“我还是买不了票
北山区不让我进
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我开门见山地说
李三秋明显地愣了几秒
然后她清清嗓子
“可能是北山区留存的关于你的档案出问题了
需要有人去北山区手动修改
”她不假思索地说
“你没有任何能被限制进入的理由
”
“我们这里会有去北山区的人吗
”我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
“人口部是半年去一次
但今年上半年刚去过
”李三秋能看到我糟糕的脸色
“更不巧的是
总部各部门派出去的人最近都正在陆续回来
”
“那
我能求助北山区来的人吗
他们可能会经常回去
”
“可以是可以
”李三秋沉默了一会
“如果你能找到人而且他愿意帮你的话
你可以把自证清白的材料先准备起来
”
“好的
”我能感觉自己的神色黯然了
当时想到回北山区的憧憬和激动荡然无存
我的心中此时填满了无聊和厌倦
正在被一根一根的枯茅草压垮
大概是各类事务太过繁琐复杂
消磨了我的兴致
我已经不那么想回北山区了
此时占据我内心的
是最近一连串不可思议的巧合
潜意识里
我根本不相信巧合
我只相信巧合只发生在需要它发生的时候
我开始对自己的过往产生怀疑
我怀疑我被调来中心区另有隐情
或是
从公墓出来开始
那段消失的记忆里
另有隐情
然而我所知甚少
这时我知道我该干什么了
如果我的世界是被谎言包围的
那我应该做的
是尽量撕开一个豁口
看一看真实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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