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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昭的皇帝同意退兵。 他指名道姓要我和亲,我带着使命远嫁他国。 新婚之夜,盖头掀起。 面前的人是我曾经的面首。 一 大昭皇帝同意退兵了。 派去议和的大臣带回他的两个条件。 一是要我,顺国嘉荣公主,前往大昭和亲,母后听了闯进朝堂,哭天抹地说不行。 她毕竟就这么一个女儿。 父皇斥她妇人之仁,问使臣还有个条件是什么。 大臣往地上扑通一跪,二是要把宋贵妃还他。 父皇霎时脸上色变,快四十的人了,竟是要和我母后一齐哭。 他毕竟就这么一个宠妃。 五年前,两国交战,大昭兵败。 我父皇贪图美色,听闻大昭公主容貌过人,便趁人之危要求人家和亲,大昭没办法只能同意。 公主到的那日,我远远看了她一眼。 确实花容,确实月貌,担得上她的名字——宋新月。 我听说,她的年纪与我相仿,才学倒比我好上许多。我还听说,她性格温顺,生性乖巧,在大昭已有了心上人。 宋新月眼圈泛红,面色发白,穿一袭大红嫁衣从婚车上下来,被我老白菜梆子一般的父皇搂进了怀里。 我一阵恶寒,转身离开,不欲再看。 婚礼宴席我称病没去,乘车回公主府的路上捡到了个人。 更深露重,夜凉星稀。 他大喇喇躺在路中间,我的马车前。 若不是车夫眼尖,我的榆木车轮下一秒便要碾过他那张如花似玉的脸。 侍卫来报,问我该怎么办。 我下车,接过侍卫手中灯笼照了照。 他倒在血泊里,小腹上一道食指长的伤,鲜血汩汩流出。 他长得可真好看,轮廓深刻,眉眼精致,皱着眉在小声呢喃着什么。 我凑近了听,被他一把抓住袖子,「……别走,……小满……」 哎哟我的天。 我祈满长到十五岁,还未听过谁如此缱绻地唤我。 虽然他叫的不一定是我。 我心情很好,一好就容易发善心,命人把他抬了回去。 我们大顺国的公主都爱养面首。 我因未及笄,府中尚未进人。 但我那些皇姐们,一个比一个会玩儿,每每去她们府中做客,我都要从头羞到指甲盖。 我对此十分向往,一直想找几个面首,给我空荡荡的公主府增加点人气。 宋新竹有幸,成了我带回府的第一个面首。 宋新竹便是我捡回去的那人。 凭心而论,他在我府中的日子并不好过。 我因年岁小,向来多受些宠爱,性子也养的骄纵了点。 宋新竹被我骂过打过,最严重一次我拿簪子在他肩膀上划了老长一道口子。 他当日咬牙看着我,眼中恨意滔天,「祈满,终有一日我要你哭着求我。」 我用沾着血的手掐他下巴,笑嘻嘻道:「好呀,我等着你。」 他说话算话,真让我等到了这一天。 我谢谢他。 我带着一纸降书嫁进了大昭的都城。 路旁鞭炮齐鸣,锣声阵阵,大昭百姓夹道欢迎。 当然,欢迎的不是我。 是我身后马车中的宋新月,他们为国和亲的公主。 我身穿嫁衣坐在厌翟车,摸着袖子里二皇姐塞给我的东西,心想等我功成身退,大顺会不会有人迎我接我。 等我坐在凤来殿中,盖头被掀起那一刻。 我想完了,什么功成身退,我最多马革裹尸。 面前人黑发红唇,眼尾上翘,瞳色较淡,正勾了唇看着我笑。 正是我那男宠,大昭的皇帝,宋新竹。 哦豁。 完了蛋。 二 我如遭雷击,表情想必好看不到哪里去。 他歪了歪头,笑吟吟问我:「公主见了朕不高兴?」 我吞了口口水,「高,高兴。」 宋新竹捞过一旁小几上的酒壶,慢悠悠倒了杯酒,「朕见公主如丧考妣,还当是不想见我。」 我:「……故,故人相逢,有些,不知所措。」 他「哦」了一声,「是吗?」 他忽然捏住我下巴抬高,逼我张开嘴,将酒灌进了我嘴里。 我一时不慎被呛到嗓子,口鼻中全是辛辣。 酒液顺着下巴滑落,我急切拍打宋新竹的胳膊想让他松手,他却直到我吞完整整一杯后才卸了劲。 我趴在床上咳嗽咳得死去活来,听见宋新竹将杯子随手扔到地上的声音。 他擦了擦手,又俯下身来用指尖蹭了蹭我脸上的酒渍,语气颇有遗憾,「这便受不住了?我当年可是被你灌了好几杯。」 我瞳孔一震,整个人瞬间僵住。 他凑近我耳畔,「朕和公主的恩怨……公主既是来和亲的,就好生受着吧。」 「哦对,」他像是忽然想起来般笑了笑,「还有新月的帐……公主想开点,日子还长着呢。」 这话我也对他说过。 公主府中的东阁楼才修好没几年,宋新竹有幸在那儿住过一段时间。 我将他关在楼中,麻药使他浑身发软无力。 我用小指绕着他的头发,语气近乎撒娇,「你想开点,日子还长着呢,你可是要在这楼里呆一辈子的。」 如今风水轮流转,宋新竹侧靠在床上,一只手支床,另一只手从我头上拔下个缠丝凤头金步摇,慢慢悠悠将尖头从我侧脸划过,在脖颈上有一下没一下点着。 他一动,步摇上坠着的珠子便叮当作响,连带着我心里也七上八下。我趴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他一个使劲,我便要血溅当场。 步摇最后停在了我的锁骨上,极其暧昧地打着圈儿。 我浑身发抖,又怕抖得太厉害被步摇划伤,只能尽力忍着。指甲陷进掌心,疼得我想哭。 「公主的锁骨生得好看,若是划上几道,估计更好看。」他笑吟吟的,竟是认真在和我商量。 我再憋不住,眼泪一下子滚了出来。 母后,我想回家。 宋新竹愣了一愣,把步摇丢在床上另一侧,「哭什么?」 我怕惹他生气,一面吧嗒吧嗒掉眼泪,一面道:「陛下恕罪,妾身……」 「行了。」他轻声打断我,两根修长的手指拭掉我面上的泪。 「哭什么?」他又重复了一边,「我又不会心疼。」 我哽住。 他看着指尖泪珠,道:「还记得当初我说过什么吗?」 记得,他要我哭着求他。 我泪眼朦胧望着他,手臂被什么东西一膈,才想起袖子里还藏着本十八式。 这是临走前二皇姐塞给我的,她语重心长嘱咐我:「听说那大昭皇帝不过二十出头,难免生疏些,粗暴了些。你将这书仔细看看,也能少受些罪。」 我路上无事看了看,书被二皇姐翻得破旧,空白处还密密麻麻做满了笔记。 看得我面红耳赤,忍不住感慨,皇姐真真是博览群书,勤学好问。 我咽了口口水,捏了捏十八式给自己打气。 怕什么,不就是求他嘛。 「陛、陛下。」我声音发颤,还是尽量娇媚地叫他。 宋新竹抬眼看我,他一双眼生得多情,随便看人也像是很专注的样子。 我跪在床上,一边解衣服,一边朝他膝行过去。 这身嫁衣繁琐复杂,我又手抖得厉害,解了半天没解开,只能退而求其次,去扯宋新竹的腰带。 他吓了一跳,一把抓住我的手,往后退了一步,「你做什么?!」 我锲而不舍扯他的衣服,「夜深了,妾身伺候陛下就寝……」 「祈满!」宋新竹又羞又恼,来掰我的手指,「谁教你这么求人的?!」 我往前靠,他往后躲。拉拉扯扯间,我身子一歪,一不留神就要摔下床。 宋新竹眼疾手快扶了我一把。 那本十八式却从我袖口飞出,「啪」地一声落在地上,含羞带怯地看着我和宋新竹。 三 我一僵,立刻反应过来要去捡,却被宋新竹抢了先。 我不敢从他手上夺书,只能眼巴巴看着他。 他与我对视一眼,随手翻开书。 我眼看着他的脸色从白转红,由红变青,青中又泛着黑。 宋新竹将书从头翻到尾,阴恻恻地「呵」了一声,「公主这几年当真是无法无天。」 「往日抄个书都要死要活,却对这等腌臜之物用功。」 他意指当年,我顽劣不堪惹先生生气,被罚抄书。 这事一般是由身边的小太监来做,但我那时偏要折腾宋新竹,磨着他要他替我抄。 后来被先生发现,告状到父皇那里去,我挨了好一顿骂。 他将书摔到地上,「朕劝公主少使些手段,这里是大昭,可没有人会惯着你。」 我犹豫几番,还是决定闭嘴不说话。 他忽然上前掐住我的脸颊,狠狠捏了几下,我疼得叫了出声,看他眼神又委委屈屈把声音憋了回去。 门外宫人忽然来报:「启禀陛下,玉珍宫的人传话,公主突然身子不适,请陛下亲自去一趟。」 我一怔,才反应过来,宫人说的公主是宋新月。 宋新竹色变,松开我转身便走。 宽大衣袖从我面前拂过,毫不留情地远离。 我拍着胸口,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有几分空落。 宋新竹走后,一直守在门外的阿水才敢进来。 小姑娘扑进我怀里便哭,看起来比我还要可怜几分。 我拍拍她的背安慰,「好了好了,没事了。」 她抽抽噎噎道:「怎么办啊公主,皇上他,他会不会杀了您。」 阿水跟着我多年,是见过宋新竹在我府中的。如今发现宋新竹是皇帝,她也吓得不轻。 我心中惶恐,但仍然强装镇定,「别怕,我是和亲公主,他不敢明面上对我做什么。」 私底下就不好说了,毕竟意外丧命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当晚我失眠了,在床上翻来覆去到五更天,才朦朦胧胧闭上眼。 拢共睡了两个时辰不到,还一直在做噩梦,梦里全是我和宋新竹的往事。 宋新竹当时还是虞竹,取母姓虞,单字竹。 他说他家中生变,父母俱亡,他孤身一人来盛京寻亲,不料路上被仇人追杀。 我当时也是年纪小,被他这么明显的谎话骗了过去,一拍胸口道:「你且安心,你一日未寻到亲人,我公主府便留你一日。」 宋新竹眸光闪烁一下,向我行礼道谢。 如今想来,他当时口中称谢,心里想的不是「蠢货」便是「傻瓜」。 我年少贪玩,又怜惜他身世凄惨,平日里总去找他。 今日缠着他练字作画,明日拐了他去看花灯赏烟火,宋新竹无奈只能陪我。 一次我将他带去青楼喝花酒,跳舞的姑娘腰肢纤细,伴着乐声对他暗传秋波。 我递给他酒杯,被他皱着眉头推开,「你一个姑娘家……成何体统。」 我喝了些酒,面色绯红看着他笑,「你不喜欢?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心中微动,不知道在期盼些什么。 宋新竹沉默,主动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嘟囔了句,「我妹妹才不会……」 我那时还什么都不知道,只觉得他没头没尾说什么妹妹,追着问了两句他却不肯再说。 后来我及笄,二皇姐塞给我两个面若皎月的小郎君,暧昧地对我眨了眨眼,「小满儿长大了,该做些快活事了。」 我隐约懂了些什么,羞红了脸将两个少年带回府,刚进门便被宋新竹逮了个正着。 他抿着唇,将一个小盒子塞到我怀里,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木盒中装了个嵌玉莲花簪。 我怔愣一瞬,宋新竹这段时间一直忙着雕玉,我撞见过,却不知道这是给我的生辰礼。 我让人将小郎君安置在府里,提了两壶酒去寻宋新竹。 他正坐在阁楼看月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凑过去递给他酒,自己开了另一壶。 我酒量一向不好,喝到后来便头脑发懵记不清事。 只迷迷糊糊记得我搂着他的脖子说,我长大了,可以做些快活事了。 后来不知是谁主动,我们吻在了一起。 他呼吸又沉又热,掌心发烫握着我的腰,向下,抓住我脚踝。 我在他怀里细细地抖,最后竟忍不住呜咽出声。 …… 第二日酒醒,我头疼欲裂爬起来,才发现我俩竟然在阁楼里睡了一晚。 我心中羞涩,想着该如何面对宋新竹,又想如何去找父皇赐婚,母后把我的婚事看做皇兄的夺嫡筹码,定不会轻易放我嫁人…… 我满腔少女心事,在看见宋新竹的神情时被浇了个透心凉。 他一副天塌了的表情,像是做了个很恐怖的噩梦。 四 那段时间的事我已记不大清了,只记得我俩过得都不是太好。 他向我辞行,我不准,将他强留在府中,整日里互相拉扯,他难受,我也难受。 几月后宫中设赏花宴,他主动来找我,求我带他同去。我一门心思讨他欢心,又有什么不同意。 宴席上宋新竹忽然消失,我四处寻找,在一处冷宫发现了他。 准确点说,发现了他和我父皇的妃子,宋新月。 我看着他揉了揉宋新月的头,又轻柔地为她擦泪,两人絮絮叨叨说着话。 檀郎谢女,天作之合。 刹那之间,仿若一场秋雨洗去了漫天烟雾,我醍醐灌顶,一下子想明白了许多事。 宋新月来盛京那日我捡到了他,宋新月有个心上人在大昭,宋新月有个小字……满月。 「咔嚓」一声,是我掰断了手中的桃花枝。 我转身离开,却在回府后一包药放倒了宋新竹。 可怜我那时候只当他是哪个家族的公子哥,直接将他锁在了我们曾经春风一度的东阁楼中。 宋新竹醒后恼羞成怒,要我放他离开。 我眼角弯弯,「我不。」 凑上去亲他,被他躲开。 我捧着他的脸强硬地把他转回来,威胁道:「你再不听话,就别想宋新月好过。」 他一僵,瞳孔瞬间放大,「你知道了?」是肯定的的语气。 我亲他的脖子,「我知道了,所以你乖一点,不然我不舒服,你的满月儿也得难受。」 我骗他的,宋新月受极了父皇宠爱,连母后都要让她三分,我又能奈她何。 宋新竹显然被我骗到。 宋新竹脖子上系了小指粗细的锁链,一动便叮叮当当响,混合着喘息声回荡在阁楼里。 情到浓时,我趴在他肩上问,当初留在公主府,是不是因为我能带他见宋新月。 他不说话,便是默认了。 我发了狠,一口咬在他肩膀上,自己倒先疼得哭了出来。 你怎么敢这么对我? 他被我锁了一个来月,起初还好好与我说话,解释说是我误会。 我问哪里误会,是你不曾喜欢她,还是不曾利用我? 他语塞。 我气笑,端起掺了药的酒往他嘴里灌。 他挣扎起来,酒液便顺着下巴流下来,落在了我的手指上。 我干脆拔下簪子抵在他脖颈上,「你再不乖,就别怪我动手。」 银白簪子,顶上嵌了朵碧玉水莲。 正是他送我的生辰礼物。 宋新竹下颚发紧,狠狠闭了下眼,忽然伸手抓住簪子用力一划! 我一惊,缩手已经来不及,温热血液涌出,顺着簪子流向我指间,手腕最后滴落地面,像滴在雪地的蜡泪。 我的手指在发抖,却被宋新竹紧紧握着,往皮肉里又刺进去一寸。 等他松手时,我已经抖得握不住簪子。 它摔落在地,玉莲碎成两瓣,滚了几圈躺在地上。 我手忙脚乱爬下床去捡,却被宋新竹一把抓住按在床上。 他的声音很轻,像雾一样飘在我耳畔,「祈满,你困不住我的。」 我当年做错了许多事,又说错了许多话,让他记恨我到如今。 如今想来,我确实过分执着了些。管他甜瓜苦瓜,都要扭一个来尝尝。 后来有次酒过三巡,我曾和二皇姐聊过这段往事,在她怀里毫无姿态地大哭。 皇姐恨铁不成钢,用手指猛戳我额头,「没出息的东西,就知道哭。」 戳完大手一挥,给我又送了几个美貌郎君。 我让人给她送回去,连带着之前那两个。 她派人传信,说看我这副怂样,也知道怨不得旁人。 确实怨不得。 只怪这盛京儿郎都平庸,我猛地见到个朗月般的人物,偏偏他又肯哄着我骗着我,一不留神动了心。 五 醒来后我浑身难受,眼下青黑脂粉都遮不住。 回想起当年,我又是用链子锁他,又是给他下药,闹得委实过火了些。 我越想越心凉,只觉得前途无光,命运多舛。 但好在宋新竹暂时未对我做什么,我还能苟活几日。 我是以公主身份嫁过来的,本以为事情会很多,没想到宋新竹刚登基,尚未选秀,后宫冷冷清清,倒是给了我个悠闲。 之后好几天我都未见到宋新竹。 士兵说陛下事务繁忙,无暇后宫。 也是,宋新月刚回国,有得是事情让他忙。 我松了口气,却不知为何心里不大舒服。 这日我见墙头杏子熟了,爬上去想摘几个。 「月表姐,这有个人。」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 我循声看去,正巧与望过来的宋新月对上视线。 她穿一件水色长衫,显得人干净出挑,身边跟了个粉雕玉琢的小孩,看起来不过三四岁。 宋新月愣了一下,对我露出个温婉浅笑来。 我连忙扔掉手中杏子,回她一笑。 我以为她只是与我打个招呼,没想到下一刻她领着那小孩儿进了我宫殿大门。 我匆匆忙忙从墙头下来,甫一站定,宋新月朝我行了个礼,我连忙扶她起来。 「新月在大顺多受公主照拂,多日却不曾前来拜会,是新月失礼。」她声音轻轻柔柔,像飘在人心上的棉花。 我尬笑,一边请她就坐,一边道:「公主客气。」 我和宋新竹那些事情,宋新月是不知道的,她只当我心好,顺手救了宋新竹一把,对我一直客客气气。 然而我自打知道她和宋新竹的关系后,一直对她有些敌意,虽然没针对过她,却也没少在背后说她坏话。现下与她相处,多少是有些尴尬。 「月表姐,她是谁?」她身边的小孩扯了扯她的衣角,自以为小声地捂着嘴问。 他长得漂亮,眼睛圆亮,嘴唇红润,很讨人喜欢的长相。 宋新月摸了摸他的头,「这是公主,大顺的嘉荣公主。」 那小孩一听到「大顺」两字,脸一下垮了下来,「大顺不好,大顺的人欺负表姐。」 「阿言。」宋新月不悦道,轻轻拍了他一下,她略带歉意看向我:「小孩子不懂事,公主见谅。」 我问:「这位是?」 她道:「这是虞丞相幼子,今日来宫中向太后请安。」 我心下了然。虞丞相是太后兄长,宋新竹的亲舅舅,宋新竹能登基称帝少不了虞家助力。 我蹲下去逗阿言:「我们大顺的公主都凶,最爱吃你这么大的孩子,细皮嫩肉,一口一个。」我「啊呜」一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他竟然信了,小脸吓得惨白,拼命往宋新月身后缩。 我哈哈大笑。 宋新月无奈道:「公主不要再吓唬他了。」 她看向我,想说什么却忽然一怔。 我顺着她视线看去,是我腰上挂着的一枚通体温润的玉佩,剔透晶莹。 我想起来什么,猛地色变,下意识一把抓住玉佩。 「这、这个,是我从顺国带来的旧物。」我假装面色无常,心脏却砰砰跳。 这是我和我倒霉未婚夫的信物。 六 我那未婚夫名温河,乃朝堂上风头正盛的温小将军,是个人如其名的再温和单纯不过的人。 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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