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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脱单了。 虽然她是单亲妈妈,但我不介意,我还发誓要照顾她一辈子。 然而,后来我发现她身边的男人却不止我一个。 更出乎我意料的是,她的父亲也是因此而丧命…… 1. 我叫陈旭,职业是一名警察,从警校毕业后我一直专心于工作,对感情一事是毫不上心,我甚至以为在这世界上除了我妈以外,没有第二个女人值得我为她浪费时间。 可直到她的出现,我的想法开始改变。 我跟她初次见面是在我家附近的一家茶餐厅,那是我常去的地方。正值中午时分,生意火爆的茶餐厅人来人往。那时我一个人在桌上吃饭,突然有一杯咖啡从旁泼洒而来,把我新买的白衬衫弄脏了。本来我很是恼火,可抬头之际,一张五官极为精致的脸孔进入了我的视线。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那清澈的声音,雪白的肌肤,那飘逸而散发着阵阵茉莉花香的秀发,以及那一身淡紫色的长裙,一下子把我给深深地吸引住了。 我从来没见过如此美丽的女生,我顿时心头加速。 或许是出于内疚,她说要赔我钱,我当时是答应了。其实我意不在赔钱,我只是想借此机会加她的微信而已。 果然,我成功了。 2. 她的名字叫杨静,今年 24 岁,是百盛县人,目前在城里的鼎丰地产公司上班,是一位离异女性,这确实与我初时的想象有些出入。 可即便如此,我还是忍不住每天给她发微信。随着后来的接触多了,我发现我们不但兴趣爱好很接近,乃至饮食口味都很相似。我喜欢看悬疑推理的电影,她也是;她喜欢喝黑咖啡,我也一样。我们之间有说不完的话题,这让我对她产生了更浓厚的兴趣。 甚至我觉得她也对我很有好感。 虽然我知道像杨静长得这么漂亮的女生身边不乏追求者,就连她公司的老板,城中著名的年轻富豪方生也有追求过她,不过被她拒绝了。如此看来,她并不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生。 思前想后,我终于鼓起了勇气向她展开了追求。 然而,在第一次表白中我被拒绝了。原因是她对爱情已经没有信心,在前一段婚姻中她曾遭受家暴,让她长期陷于恐惧之中。而且,她还有一个三岁的女儿,她怕我不会接受。 其实我早就猜出来,从我们初次见面时我已留意到她手臂上的一些伤疤,根据我多年的办案经验,她的伤疤有些是被烟头烫出来的。至于她有女儿一事,我是在一次与她约会时,不小心看到她手机里桌面图片,那是一张可爱的小女孩照片,样子跟她很相似。 我不问,是因为我不介意这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我爱一个人就会爱她的全部。 在往后的日子里,我一有时间就会去接杨静下班,跟她去吃好吃的,看好看的电影,虽然我们像情侣一样,出双入对,但有时我主动去牵她手时,她总是缩回去,她心中似乎还有一道防线。 这确实让我有些苦恼。 直到有一天,这道防线终于被打破了。那天我如常送杨静回家,本来把她送到了楼下我就会离开。可那时我听到杨静在楼上与人争吵起来,感觉事不对头,于是我便冲了上去。 当时我见到一名男子抓住杨静,似乎想要打她。 看到自己喜好的女人被打,我哪里能容忍,我急忙上前,几道散手便将对方制服了。 原来这个男人正是杨静的前夫李志贤。 他这次前来美其名曰是要看看女儿,但其实就是想问杨静拿钱,拿钱去还赌债,杨静不给,他便打算对她动手,还好我及时赶到。 然而,正当我要把他带回警局时,他猛地向杨静求饶,让杨静求我放过他。 结果,在杨静的说情下我同意这次就这么算了,但以后不能再来找杨静。最后,我还亮出了我警察的身份,对方吓得灰溜溜地逃了。 随后,我当着杨静的面发誓,我会照顾她们母女俩一辈子,保护她们一辈子。 杨静在我面前哭了,她终于被我的真心打动了。 接下来我们正式开始交往。 我一忙完手头上的工作就会去接杨静下班,我们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看喜好的悬疑电影,一起跑步。随着我们的接触越来越多,我发现杨静不但有文静委婉的一面,也有活力四射的一面,虽然有时候会突然地发脾气,也有时候会一声不吭地对我不理不睬,但这些我都能接受。毕竟人无完人,何况她之前经历过一段不好的婚姻,我得多包容她。 爱一个人就应该爱屋及乌,为了证明我没有信口开河,我主动提议周末去乡下把女儿接过来,我们三人一起去游乐场玩。 她同意了,我也安排好一切了。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在出发的前一天,一个噩耗突然传来,她在乡下的父亲死了。 因此,我陪同杨静迅速赶回她的家乡百盛县。 3. 这个县其实距离城里不远,只有一个小时的路程。以前我刚毕业时曾经在这里公安局干过,所以里头的伙计我都熟悉。 经一番交涉,伙计小刘把我们领到了停尸间。 刚一入内,一阵浓烈的尸体臭味扑鼻而来。 这时我看了看身旁的杨静,只见她脸色发白,拿出一块手帕,缓缓上前,身体伴随着微微的颤抖。 随着那块白布被掀开,一具被水泡得发胀的男尸顿时呈现眼前。 「爸……爸!」 此刻杨静嚎啕大哭,随着她身子一软,整个人忽然往后倒。 我立即上前将她搂住,我感觉到她的身体颤抖得特别厉害。 躺在床上的尸体确实就是她的父亲,杨立邦。 「小刘,是淹死的吗?」我问。 小刘:「法医已经验过了,死因确实是溺水,不过……」 「不过什么?」我问。 小刘:「不过死者身上有多处骨折,生前似乎遭到硬物打击。」 我一听不禁眉头一皱,想了想,问:「尸体具体是在哪里被发现的?死者财物有损失吗?」 小刘:「尸体是在大窖村河的下游被发现的,听其他伙计讲,捞上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死者身上的钱包还在。不过后来我们村里附近的一个小斜坡处发现了一台手机,经证实是属于死者的。」 「手机你们有查过吗?」我问。 小刘:「查过了,是一台旧式的老人手机,里面的信息以及通话记录全部仔细排查过,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财物没损失,手机没可疑,这意味着劫杀的机会不大,难道是谋杀? 这时我向杨静问道:「小静,你爸生前有没有跟什么人结过怨?」 杨静连忙摇头道:「我爸心地善良,为人乐善好施,以前村里很多烂的路都是他亲自去修好的。还有以前我妈病重时,他一直不辞劳苦地照顾她,在咱们村里他就是模仿丈夫,这是人人皆知的事,他怎么会与人结怨呢。」 听此,我的眉头皱得更紧,如果没跟人结怨,为何会身上会有被打的痕迹?这当中一定有什么蹊跷,此刻的我陷入了沉默。 「陈旭,你一定要帮我,帮我查清楚究竟是谁害死了我爸,我求你了!」杨静抬起头,用她那哭得通红的双眼看着我。 我微微点头,作为她的男朋友,作为一位警察,我确实是责无旁贷。 接下来,我一方面让杨静把她的女儿从幼儿园接走,让她们母女回去她城里的房子暂住,远离这个伤心地。 另一方面,因案件疑点重重,我主动向局里申请配合百盛县的伙计去调查这宗案件。 4. 首先,在小刘的带领下,我来到了发现死者杨立邦的地方,大窖村河的下游。 只见这条河从上而下几乎贯穿整个村子,虽然河并不大,但流水还是挺湍急的。 即使杨立邦是在河的下游被发现的,但极有可能是被河水冲下来的,那么就意味着这里不是他跌入河中的第一现场。 我认为要找到破案的线索,则必须先找到死者最先坠入河的位置。 可是这条河几乎流经整条村子,一时之间,确实是无从入手。 于是,我只好让小刘把我带到另一个现场,那个发现死者手机的地方。 沿着河流往上走,大约 10 分钟,我们来到了一个斜坡处。 我环顾四周,只见斜坡的右边就是河流,左边是几栋建到一半便烂尾的厂房,斜坡的上方是拐弯处,下方也是另一个拐弯处,确实比较偏僻。 知道挑选这里下手,看来凶手是事先踩过点的,而并非临时起意。 「旭哥,死者的手机就是这里发现的。」这时小刘指向了斜坡中断的一堆草丛里。 我上前一看,只见这里的草丛很是凌乱,一看便知曾经有人践踏过,而且人数似乎不止两个,这意味着当时杨立邦或许遭受到几名凶手的一起夹击。 是团伙作案? 可即便我发现了这点也没用,因为这里地处偏僻,不要说监控,就连路灯也不多一盏,凶手们既然选择在这里下手,必定提前确认过那个时段是不会有人路过的。 对此,我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深知如果第一现场没找到突破口,那接下来的调查将会陷入僵局。 正当我一筹莫展之际,我发现在河的对岸有一阵嘈杂声响起。我定睛一看,只见一个开着电瓶车的男子正跟一个女人争吵着,因相隔距离太远,我根本听不到他们在吵什么。 不过这却让我精神起来。 于是,我让小刘带我走到河的对岸。此时那两个人还在争吵不休。 5. 「大婶,你就行行好签收吧,免得我麻烦,我还要继续派件的。」男人是一个快递员。 「一个小时之前不是送过了吗?怎么又来一个呢!我没买过这东西,不是我的,我不敢签。」大婶说。 「可是上面收件人的信息就是你的呀!」 原来他们二人正为一个快递在争吵,不过此时我的心思却不在这里,因为我发现大婶身后是一间小卖部,而门口的上方竟然装有一个监控。 我二话不说,连忙走到监控的下方,回头一看,镜头的角度虽然对着小卖部的门前,但应该也能拍到河对岸的情况。 这就意味着当时斜坡所发生的事情极有可能会被它拍下来。 亮明身份后,我们迅速把监控的视频带走。 经后续查看,果不其然,我们在其中一段视频中看到了死者杨立邦的遇害经过。 视频时间是下午四点二十八分,杨立邦从拐弯处转上斜坡,此时忽然从后走出两名手持棍棒的男子向他袭来。当他想往斜坡上逃跑时,又有另外一名手持武器的男子截住了他的去路。 在三人的围攻之下,杨立邦被围殴了近十分钟。 不过在视频的尾端,那三名男子扬长而去,而杨立邦在原地躺了一会儿后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从斜坡处离开了。 看完后,虽然我心中有些疑惑,但目前首要的是先将这三名男子缉拿归案。 有视频,有模样,这三名男子很快便被我们逮捕了。 原来这三人是百盛县的地痞流氓,在充分的证据下,他们三人承认了殴打杨立邦一事,但绝对不承认杀害杨立邦。 根据审讯时这三人的面部表情反应、供词,以及那段监控内容,我认为他们是没有说谎。 虽然他们三人一开始并没有要置杨立邦于死地,而在视频中杨立邦最后是活着离开现场的,但这不能完全否定杨立邦并非因此而丧命。 然而,当我向他们三人审问为何要对杨立邦实施围殴时,他们却东拉西扯,三人的口供并不一致。 我怀疑他们的背后是有人指使的。 于是,我跟他们说虽然他们一开始并未打算杀害杨立邦,但在视频中的杨立邦在离开斜坡时,走起路也是摇摇晃晃的,而这个大窖村里的路几乎都是沿着河边的,栏杆高度也不高,要是一时失足掉进河里被淹死这也是有可能的。 如果最后法庭判决也是如此,那他们的罪名可就大了。 他们三人一听,当场便怂了。 随即他们老老实实地把一切和盘托出。 果然,殴打杨立邦并非他们三人的本意,而是收了钱做事,背后的老板竟然就是鼎丰地产公司的老板,城中赫赫有名的青年富豪方生。他们说老板的意思只是想给杨立邦些颜色看看,然后让他从此离开大窖村,不准再回来,并没有要杀死杨立邦的意思。 我记得这个方生是杨静老板,之前听她说方生也曾追求过她,但被她拒绝了。一个富翁向一个小职员表白被拒绝,恼羞成怒,继而花钱找人把杨静的父亲打一顿,从逻辑上看是成立的。 要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接下来必须将方生缉拿归案。 可是当我带队去到鼎丰地产公司时,方生早已离开了。 于是,我第一时间致电杨静,询问方生可能会出现的地点,毕竟她在这公司上班时间也不短,也是方生的秘书,而且方生曾经追求过她,对于方生的动向她或许会有所了解。 在杨静的帮忙查询下,原来方生竟然买了机票,准备要出国,而且出发的时间是今晚八点半。 难道他提前收到了消息要畏罪潜逃? 绝对不能让他上飞机! 鉴此,我一方面留下两名伙计在方生的公司进行相关的调查,另一方面我火速赶往机场。 幸好的是,我们刚好在飞机起飞之前成功将方生截住了。 6. 在审讯的开始,方生当然不承认曾指使那三名流氓去殴打杨静的父亲,还嚷着要请全城最好的律师来告我们。然而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三名流氓为了日后能以此事向他勒索更多的钱财,在当初交易之时,他们暗中偷拍了他们与方生的谈话内容以及整个交易过程。 「方生,事到如今,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一切吧。」我说道。 在铁证如山之下,方生只好放弃抵抗。 「是,我承认是我找人打杨立邦,不过我绝对没想过要把他打死,我给那三人钱的时候我还特意吩咐千万不能闹出人命!警官,我说的都是真话,你一定要相信我!」方生道。 我紧盯着他好一会儿,接着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找人打他?他是你公司员工杨静的父亲,难道就因为之前你追她不成就恼羞成怒?」 听我这么说,方生是脸色一变,道:「你……你怎么知道我曾经追过她?」 「这你不用你管,只管老实交代。」我说。 方生:「是,我是恼羞成怒,但不是因为杨静拒绝我,而是杨立邦那老头从小就看不起我,所以我想好好教训他一顿。」 「你从小就认识杨立邦?」我问。 方生点头道:「是的,我也是大窖村的人,小时候就在那里长大,所以我认识杨静一家人。以前杨立邦那老头看不起我,说我是流氓的儿子,可现在我有钱了,我有这么大的一家公司,他凭什么还看不起我!我知道一定是他在杨静面前说我的不是,所以杨静才拒绝我的追求!」 或许杨静是怕我误会她与方生,所以这点之前她倒是没有向我提及过。 虽然方生所说的动机还算成立,但就在此时,一位伙计敲门而进,把一叠资料放到了桌面上并在我耳边交代了一些重要信息。 听此,我再次盯着方生,道:「方生,除了刚才你说的那个原因之外,恐怕你找人打杨立邦,还让他以后不要再回大窖村是另有原因吧。」 听我这么一说,方生顿时愣怔。 我继续说道:「根据我们调查,你的鼎丰地产公司最近联合市里的三大地产巨头在搞一个大项目,而这个项目其中一块就是整个大窖村征收重建,我没说错吧?」 见我说到这个,方生更是脸色煞白。 「是因为杨立邦带头反对这次征收,所以你就找人教训他,是不是?」我大声说道。 「是……」 终于,证据确凿之下,方生坦白了一切。 正如方生所说,他是大窖村的人,从小在那里长大,也从小便认识杨静一家人。由于方生的父亲方权当时在村里就是一名流氓恶霸,总欺负当地村民,而方生也经常跟那些流氓混在一起,因此村里的人对他都印象很差,杨立邦更是看不起他。但偏偏方生却一直喜欢着杨静,因为当时他身无分文,知道自己配不上杨静,于是一直不敢表白。 正所谓风水轮流转,十几年后,方生的父亲在外地做玉石生意发了财,从此方生便从一个小流氓成了身家过亿的富二代。随后,他更是利用家里的本钱做起了地产方面的生意,因其头脑灵活,为人圆滑,生意是越做越大,后来更是开创了鼎丰地产公司,成为城中有名的年轻富豪。 恰好,那时的杨静也在城里找新工作,机缘巧合之下,杨静与方生重遇。没想到多年没见,长大后的杨静是更加美艳动人。相互交谈之下,这才发现原来杨静已经离异,还生了一个女儿。 即便如此,方生不介意,因为在他心目中杨静就是他的梦中情人,他很想得到她。 于是,方生便聘请了她。 在随后的日子里,方生不但在生活上对杨静特别照顾,在公司里还让她参与很多重要的项目策划,从而给她立功晋升的机会。一年不到,杨静便被提成为总经理秘书的位置,这让公司里很多人都羡慕不已。 那时的方生认为时机合适,于是便向杨静表白,但却遭到了对方的拒绝。虽然杨静嘴上没说得很清楚,但言语上他听得出是杨静的父亲杨立邦对他有偏见,认为他还是当年的流氓儿子。 因此,方生对杨立邦记恨在心,但这还至于让他找人去打杨立邦。 直到市里的三大地产巨头联合出来了一个大的征收项目,而方生的鼎丰地产公司一直有跟这三大巨头合作的,在熟人提前通知下,方生知道当中利益巨大,于是他便一口气揽下大窖村这一片区域。 要成功征收,必须让村民同意。 因给出的价钱还不算低,因此在开始时工作进展得还算顺利。方生认为这块「肥猪肉」是飞不出他五指山了。 然而,不知道杨立邦从哪里打探到消息,得知原来市里三大地产巨头给出的价格要比方生公司所开出的价格高出一半,并将此事在村里传开了,带头反对征收。 如此一来,方生就麻烦了,因为他跟三大地产巨头签了合同,在某个时间段之前必须将大窖村拿下,如不能成功,他不但挣不了钱,还会面临天价赔偿金。 为此,方生便想出了一条计策,就是花钱找人把杨立邦打一顿,让他从此离开大窖村,不然会对他女儿杨静不利。方生知道杨立邦对女儿一直很紧张,他一定会妥协。 只要杨立邦一走,村里没了带头人,加上在价钱上再提一下,其他村民自然会就范。而另一方面,没了杨立邦在背后说自己的坏话,假以时日,拿下杨静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这是一条一石二鸟之计。 但方生万万没想到的是,找来的那三个流氓竟然出手过重,导致最后杨立邦伤重而坠入河中淹死。 7. 或许杨静已经猜到自己父亲的死与方生有关,她亲自来到了警察局找我。 「陈旭,我爸的死是不是跟方生有关?」杨静问。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虽然我是她的男朋友,但出于职业操守,我是不能把审讯的结果告诉她的,不过她似乎已经从我的眼神里得到了答案。 「他为什么要杀死我爸,为什么?爸,爸……你死得很惨啊!」杨静说着说着,双手紧抓着我的肩膀,情绪非常激动,由于动静太大,局里的伙计都被惊动了,看着她,大伙都投来了同情的目光。 「小静,你冷静些,我知道你很愤怒很难受,我跟你是一样的,但请你相信我,相信法律,法律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的。」我说。 这时的杨静是嚎啕大哭,随之双脚站不稳,见此,我立即上前扶着她,看着他哭成泪人的模样,我也是心如刀割。 这时一名与我共同参与审讯的伙计见此给我递来了纸巾,说道:「陈旭,放心吧,我会尽快把资料递上去,让凶手早日判刑!」 「谢了。」 随后,我把杨静送回了家。 可是在我刚从杨静家里出来时,我发现有一个身影在转角楼梯处以很快的速度缩了回去。见此,我快步上前查看。 但当我追过去时,对方早已从楼梯里跑了出去。但从背影来看,我认出他是杨静的前夫李志贤。 回家后,我把此事在微信上告诉了杨静,让她出入小心点,或许是已经入睡了,她并没有回复。 这时躺在床上的我辗转难眠,按理说那李志贤知道我是警察的身份后应该不敢再来生事,可今晚为什么会突然再次出现? 此外,虽然方生已经承认了是他找人打杨立邦的,但视频里那三名男子对杨立邦殴打时确实是故意避开了其要害,而最后杨立邦也是重新站了起来并自行离开的。 既然他还有意识怎么会跌入河中?再退一步说,假设他当时是有意识,但走一段路后发现不对劲那也是应该跌在地上,而非翻过护栏跌入河中,难道在他回去的途中有护栏是缺了的?又或者是有一个地方完全没有护栏? 带着这些疑问,我决定第二天再去一次大窖村。 8. 翌日,我来到当时的案发第一现场,大窖村的斜坡处。我将自己当成是杨立邦,按着视频时的模样从地上爬了起来,接着往斜坡下方的拐弯处走去。 那里是一条大直路,右边是贯穿全村的河流,左边则是一排长长的旧砖墙,虽然此处比较偏僻,但是河边还是装有铁护栏,且我检查过,护栏都是完好无损。 杨立邦应该不会是在这条直路上跌入河中的。 于是我继续往前走,直到下一个路口。 只见此处是一个三岔路口,左边是上山的路,河流根本不流经,估计当时杨立邦应该不会走这条路,不然怎么会被河水淹死呢。中间的路则是我第一次与伙计小刘过来时所走的路,那里我已仔细查看过,不但河边的护栏是好的,而且人流也多,要是杨立邦真的坠入河中,应该会有人看见。因此,我决定往右边的路试一下。 随着我往右边一看,只见这条路竟然是通往一片香蕉林地的,凭我多年的刑侦经验,我认为这片香蕉林应该是通往某个地方的捷径,杨立邦或许就是在这里出事的。 随后,我便顺着路往蕉林走去。 果不其然,当穿过蕉林后我发现了端倪。 只见在蕉林的尽头是一条河,河的对岸有一排民宅,或许是村民为了方便过去,中间只是简单地搭了一块长木板,木板的两旁并没有任何的防护措施。 见此,我立即拿出手机将此处的环境给拍了下来,虽然不能百分之百肯定杨立邦是从此处跌入河中的,但这样的可能性极大。 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我大吃一惊。 因为我从手机的镜头里面看到了对面房屋某个地方竟然闪动着红点。 是摄像头? 我连忙从木板上过河,走到那个闪烁红灯的地方。 我靠近一看,一个黑色圆形的摄像头居然安装在一个冷气机外机的下方。 依我猜测,后面的这个蕉林应该是属于这家人的,他们安装摄像头的目是为了防止有人前来偷香蕉。 想到这里我很是兴奋,因为这个摄像头很有可能把当时杨立邦跌入河中的情况给拍了下来,只要找到视频,事实的真相就会浮出水面。 这时我立即拨通了当地伙计小刘的电话,让他带人过来,他毕竟负责这一区,办起事来更方便。 十分钟后,小刘带着他的人马赶到了蕉林。 然而,他接下来说的话却让我大感震惊。 「旭哥,这房屋就是杨立邦本人的呀。」小刘说。 「你确定是杨立邦的?」我甚至怀疑是我听错了。 「是啊,我确定,当时把他的尸体捞上来以后我们还进去了他的家查看过,但没发现什么线索。原来这还有个摄像头……对不起旭哥,是我们疏忽了。」小刘低下了头。 其实我并没有要责怪小刘的意思,说实话,这个摄像头安装比较隐蔽,如果不是从蕉林的方向看来,根本难以发现。 可既然发现有摄像头,那么就一定会有视频,因此我让小刘带着我再进去杨立邦的屋里搜一遍。 开始时确实并未发现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但后来再经仔细查探,我在杨立邦房间睡的那张床处竟然发现了一个小号的平板电脑,或许是因为体积并不大,发现时是塞进了床褥与床架之间的位置。 「怎么会有这个……」 一旁的小刘是一脸惊讶。 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再责怪小刘。 我迫不及待地把平板电脑打开,幸好里头没有设置开锁密码。 经一番查看,我终于在众多片段中发现了杨立邦的身影。 随着视频的播放,果然,杨立邦真的从蕉林里走了出来,这证明了我之前的推断是正确的。 但接下来的片段却让我大吃一惊。 正当杨立邦要从那块木板过河之际,突然从蕉林中窜出一个身影,手里拿着一根棍子,以极快的速度从后击打了杨立邦的后脑一下。 杨立邦当场晕倒在地。 接着,这个人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发现之后,他便将杨立邦推下了河。随之,他便从蕉林的方向离开了。 虽然从平板电脑上我看不清这个人的模样,但他的背影我却感到有些熟悉。不管怎样,这可是一宗不折不扣的谋杀案,我必须尽快将这个视频上交局里,我要的不是替方生洗脱他买凶杀人的嫌疑,我要的是查出真相,还死者一个公道,给杨静一个交代。 9. 经局里技术部门鉴定,此人的真实身份终于浮出水面,原来他正是杨静的前夫,李志贤。 难怪我觉得他的背影很是熟悉。 我知道李志贤不是什么好人,不然杨静不会离开他。可是他为什么要对杨立邦下杀手呢?难道是为了向杨静报复? 无论如何,目前最重要的是先将李志贤缉拿归案。 于是,我带着几名伙计立即动身。 在天眼的配合下,我们终于在一家设计公司里面找到了李志贤。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这个李志贤的职业居然是一名室内设计师。 这个反差确实有点大。 随后,我们将李志贤逮捕归案。 在证据确凿之下,李志贤根本无法抵赖,他亲口承认他杀了杨立邦。 「你为什么要杀他?是为了向杨静报复?」我问。 李志贤摇头一笑:「我杀他,是因为我恨他,这个老家伙表面上是一个正人君子,但背地里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说清楚点。」我问。 于是,李志贤便开始讲述他与杨立邦的恩怨。 原来李志贤也是大窖村的人,虽然父亲早逝,但母亲对他特别疼爱,母子二人也过着开心快乐的生活。 后来,杨立邦一家从村的西面搬到了他家的附近,因杨静从小便是一美女坯子,李志贤很喜欢跟她玩耍,时间一长,两家人的来往也渐渐多了。 李志贤的母亲见杨静的母亲经常患病在床,心生怜悯,因此经常拿些补身子的汤过去给她喝。 而杨立邦经常主动替对方干一些粗重的农活作为报答。 初始时一切都很正常。 然而,到了后来却发生了一件大事,李志贤的母亲死了。 当日,还是小孩的李志贤从外面玩耍回来,正好碰见了杨立邦匆匆地从自己的家里出来,神色慌张,而当他回到屋里时竟然发现自己的母亲躺在地上,脖子上有一条深深的勒痕。而当时的母亲身上还衣衫不整,家里乱成一团。即使李志贤年少,但他也知道自己的母亲是遭遇到强暴,他认为凶手就是杨立邦。 虽然李志贤在警察面前指认是杨立邦害死了她母亲,杨立邦当时也被扣押了。但是后来却因证据不足,他竟然被无罪释放。 虽然之后传闻警方在村子里抓获了一名强奸犯,李志贤母亲的案件也是不了了之,但李志贤始终认为杨立邦才是真正的凶手。 随着母亲的离去,李志贤也成了孤儿,往后的日子他都是在孤儿院长大。 不过他很懂事,发奋图强,凭着自己的实力考上了市的重点大学,毕业后还当上了一名室内设计师。因设计方面非常有天分,他的作品屡屡得到众多甲方地产商的青睐,成功挤上了上流社会,与不少地产富商有联系。 可即便如此,李志贤并没有忘记母亲的大仇。 为了向杨立邦复仇,李志贤精心策划了一个大局。 首先,他透过私家侦探找到了杨静的下落,继而制造机会重逢。因二人从小便认识,而李志贤无论是外形还是职业等条件都相当不错,相处多了,杨静开始爱上了他。随后,李志贤更是主动向杨静求婚。 杨静是答应了,但岂料她的父亲杨立邦得知此事后却坚决反对,还说李志贤不是真心爱她,是有目的的。然而,已经深深坠入爱河的杨静当然不会相信她父亲的话,最终,她执意与李志贤登记结婚,婚后还育有一女。 李志贤复仇的第一步成功了。 拿下杨静后,李志贤便开始他的第二步计划。 他向三大地产巨头提议了旧城改造计划,大窖村背山面河,如改造成富人的别墅区是最好不过。因他对地产巨头们很是了解,他知道他们一定很感兴趣。 果然,三大地产巨头最终达成协议,决定联合开发这一个大项目。 接着,李志贤便将这个消息私下透露给鼎丰地产公司的老板方生知道。因他们本来就是窖村的人,从小便认识,加上之前李志贤与方生有合作过,所以方生当然相信他,继而接下了拿下大窖村这个所谓的「肥猪肉」。 随后,李志贤更是暗中花钱使人把方生的征收价格以及三大地产巨头的价格透露给杨立邦知道,他知道杨立邦一直看不起方生,因此一定会动员村民反对征收。 果不其然,事情的发展正如他所料那样。 李志贤深知虽然方生表面打扮得斯斯文文,但内在却是心狠手辣,他绝对不会让杨立邦破坏他的征收计划。再加上,李志贤知道方生一直喜欢杨静,于是他便一反常态,假借自己在外赌博输了钱,回家对杨静实施家暴,让杨静与他离婚,这明显是给方生制造机会。 要得到杨静,要拿下大窖村,方生必须将那个烦人的杨立邦赶走。 果然如李志贤所料,方生开始找人对付杨立邦。 见此,李志贤知道是时候进行最后一步棋了。 他透过私家侦探跟踪方生雇佣的那三个流氓,得知对方具体的行动时间后,他便暗中跟随静待下手的最佳时机。 终于,李志贤在蕉林处对受伤的杨立邦实施偷袭,并将他推进了河里,导致其淹死。 10. 听完李志贤的讲述,我对他布局的精妙确实有些暗暗佩服。 「我自以为我的计划是天衣无缝的,但却没想到杨立邦那个老头竟然会在自家房子的空调外机下暗中安装了一个摄像头,更没想到今天会栽在你的手里,算我认了。」李志贤说道。 「到目前为止,你还是坚决认为你母亲当年是被杨立邦奸杀的?」我问。 话音刚落,李志贤突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两眼瞪大,大声吼道:「本来就是他干的!那时他老婆是病罐子,根本满足不了他的性需求,于是便把目标转移到我母亲身上!有好几次,我偷看到他在偷瞄我的母亲!他就是杀害我母亲的凶手!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我即使粉身碎骨也要让他血债血还!」 此刻的李志贤很是激动。 「可是你却利用了杨静,你有想过她的感受吗?她是无辜的!还有你们的女儿,她也是无辜的!」我怒骂道。 听此,李志贤深吸了一口气,沉默半晌后说道:「是,我承认我是对不起她们母女俩,本来我打算杀了杨立邦之后我再去好好补偿她们,可是现在我没机会了。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欢杨静的,她们母女以后就拜托你了……」 听到这里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但无论如何,李志贤是真正杀害杨立邦的凶手,这是不争的事实。 最终,法庭对方生以及李志贤都作出了该有的判决,我也总算能给杨静一个交代。 「谢谢你陈旭,终于给爸一个公道了。」从法庭出来后,杨静整个人都释怀了。 虽然李志贤所交代的一切在犯罪动机上,整件事的逻辑上都说得通,但不知为何,对案里的一些细节我还是存有疑问。 「陈旭,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或许是见我眉头紧皱,于是杨静问道。 「没有,只是觉得这案件还是有些奇怪的地方……」我说。 「奇怪地方?譬如呢?」杨静问。 我看了看杨静,最终还是决定不说了,毕竟从视频里清晰看到李志贤的确就是杀死她父亲的凶手,她好不容易释怀,我实在不忍心让她重新回到那痛苦的情绪当中。 「或许我多疑了,杨静,别往心里去。」 事后,杨静说想我跟她和女儿一起去旅游,好好地放松几天,我何尝不想?可是由于工作特殊的关系,放长假是需要上头批准的,但我又不想扫她的兴,于是提出让她带着女儿去,所有费用我全包。 虽然杨静有些失望,但幸好她还是理解我的难处,最终同意自己带女儿去。对此,我的内心确实感到很抱歉。 11. 然而,当我以为这个案件尘埃落定之际,一日晚上我收到了一通陌生的来电。 「难道你真的以为李志贤是整件事背后的策划人吗?」一个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声音在我耳边说道。 「你是谁?」我问。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就跟你说三点,为什么当时你去大窖村第一案发现场,也就是那个斜坡那里调查时,会这么巧有一辆快递车在那里派快递?还有,负责大窖村治安的那个姓刘的警察为何在第一次搜杨立邦房屋时没发现那个平板电脑,而偏偏到你的时候却发现了它呢?」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还没说完呢,之前警方不是捡到了杨立邦的手机吗?那是一台老人手机,一个只会用老人手机的糟老头子,你觉得他会在平板电脑上看监控?呵呵呵……」 听此,我顿时愣住了,因为对方刚才所说的几点正是我心中一直纠结的地方。 可当我想开口追问之际,对方却挂断了电话。 那晚,我辗转难眠。虽然我不知道神秘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但是作为一名警察,我必须把真相追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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