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之混在大宋

自宣和四年宋金联盟攻辽以后，宋朝就关闭了与大辽进行了百余年的互市。等灭了大辽，宋金两国又开始互掐，互市就更不可能重开了，大宋朝廷甚至颁旨禁止民间与金人进行茶、盐、铁等物资的交易。 但官方的禁令挡不住北方游牧民族对生活必须品的需求，更挡不住从百年边境贸易中获利的大宋商从对金钱孜孜不倦的追求。人民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官方互市被禁止后没多长时间，一条称不上隐密走私路线就活跃起来。 在这条走私线路上，北方的皮货和牲口商从平山沿滹沱河向西，过白马山后向南到达盂县，山西的盐铁、茶叶等物资从寿阳向东北过麻河沟、堡沟后，沿秀水河过许家沟、聚贤镇到达盂县，和北方私货商人进行交易。 由于大宋朝廷已经失去了对山西北部的控制，而茶、铁、盐等物资又是金国的必需品，大金从上到下，对这种民间的走私贸易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这条走条私商道日益繁华，盂县这座白马山下的小县城就变成了商贾成群、酒楼林立的繁华之地。 聚贤镇就在盂县西南十五里的许家沟口。本来是一座只有二百多户人家的小镇子，但由于他在盂县到寿阳的必经之路上，托走私贸易的福，几年之内，这个小镇子酒楼、茶社等第三产业也得到了长足的发展，甚至在镇中心的十字街上，还开了一家小小的客栈。 这家客栈原来叫悦来客栈，原来的东家姓胡，六十多岁。由于聚贤镇离盂县太近，大多数客商都喜欢住在繁华的盂县，悦来客栈原来的生意并不好。半个月前，胡老东家将悦来客栈低价盘给了一个从平遥来的年轻客商。那位姓赵的客商嫌“悦来”二字过于俗气，便给客栈改了名字，叫同福客栈。 运气这个东西你想它的时候它不来，可它要来了谁也挡不住，在胡老东家手里惨淡经营的悦来客栈，到了赵东家手里改名叫同福客栈后没多久，麻河沟一带就出现了一伙土匪，经常在天黑后打劫过往的客商。消息一传开，来住的客商们都吓得够呛，不敢再在晚上赶路，大家都选择在聚贤镇住上一晚，天一亮就起床赶路，刚好能在天黑前赶到寿阳，避开那伙土匪。如此一来，同福客栈的生意马上便火了起来。 一般来说，上午是同福客栈最清闲的时候，昨晚住店的客人一早就要结账上路，因为晚了就不能保证在天黑前赶到寿阳，而下一拨客人还在县城谈生意，一般要到下午申末酉初时才能陆续来到店里住店。 但今日不同，大雨从清晨下起，到了快中午还没有停的意思，住店的客商们开始纷纷走出房间，到大堂落座后，一边抱怨天不遂人愿，一边喊快着小二烫酒上菜。 同福客栈有一个跑堂的，还有一个大伙计，二个长相迥异，但常来的客人都知道他们是兄弟二人，跑堂的哥哥叫杨亿，做大伙计的弟弟叫杨千。 兄弟二人长相虽然差异较大，但性格却是一般爽朗，他们一边忙前忙后，一边招呼客人，遇到熟识的客商，还时不时的开两句玩笑。 过了中午，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客人们用过了饭，见今日已经不可能再赶路了，便点了些茶水，一些熟识的客商开始三五成群聊着他们的生意经。 “刘兄弟，看你这满脸春风的，可是从萧老板那里弄到了什么好货色，说出来让老哥也听听？”一个四十岁出头的精瘦商贾，一边把玩着手中的瓷杯，一边与旁边的熟客搭讪。 那位姓刘的商人约三十岁出头，白白胖胖的样子，他微微摇了摇头，笑道：“也没什么好货色，都是些常见药材，只有一些麝香，还马马虎虎能算上品。和那个姓萧的谈了一个上午，姓萧的却是一文钱都不让。唉，契丹人越来越精明，兄弟我的生意是越来越不好做啦，哪像周老哥你，带来的东西都是抢手的东西——这你可赖不掉，我昨日看见四个女真人一起抢着要你的货。”姓刘的商人和那位周老板是同乡，说话自然随意一些，何况那位周老板做的是精铁生意，和他经营的药材没有任何冲突，故尔聊起来也不必有什么忌讳。 那位周老板呵呵一笑，面有得色，他四下看了看，才将头凑到刘掌柜的面前轻声说道：“听说金人在太原吃了大亏，死伤一千多人，金军皇帝震怒，要大举兴兵，所以精铁才这么抢手。” 刘掌柜也微微点了点头，低声答道：“原来如此。我说三七、大蓟这些止血草药都这么抢手，原来是北奴……” “嘘！你不要命啦？”周老板听他口出“北奴”二字，连忙制止了他，又四下看看，见众人都是各聊各的，没人注意他们，这才回过头来责怪刘掌柜：“刘贤弟，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上次在盂县你说了两句朝廷无能的话，不是到了麻河沟就遇上了土匪？” 那位刘掌柜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他四下看看之后，这才感激地对周老板点了点头，却又忍不住辩驳了一句：“其它那些土匪也不算恶人，他们没伤我和赶脚的几个人，只抢了我的药，还说手下兄弟受了伤，眼下没有现银给我，日后定当奉还。对了，为首的那个好汉还给我打了个借条，落款是什么大宋……对，大宋太行山游击支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