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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扎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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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二章(第2页/共3页)
文 /
刘梦林
言|情|小|说|吧
”
三轮车开走了
父亲见我回来
泪水夺眶而出
“你终于回来了
”父亲重重地叹过一声
又说:“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续而讲起今年家乡双抢时间遭受到特大干旱
家里的责任田多亏了自家屋内人帮忙
才得以下业
上了铁道口
二弟和姐夫相继赶到
他们见我回来没有什么话语
更没有快乐地笑声
只是随意问候一声就此作罢
姐夫接过父亲手里的板车继续赶路
暮色开始笼罩整个大地
天空的星星逐渐繁多
在通往乡间的公路上还能模糊看见几个急促闪动的身影
除了我们外
就没有其他的行人
在常日
久别的相聚
该有多么得欢悦或快乐地笑语与精美的祝词
然而现在我们只是沉默
一度的沉默
沉默的使人喘不过气来
急促的脚步声让人听了揪心
难过
很久
父亲打破了窒息的气氛
强压内心里的痛苦轻声问:“梦林
你是说……”无奈
叹过一声
继续说“唉……孩子
你是说……你是说买一副寿材好还是革制一副比较合适
”
父亲的话虽轻
却犹如晴天一声霹雳
我曾经想母亲再病也不至于要准备寿材
“你娘是胃癌
到了晚期
做过手术
但还是没有能……”父亲到现在倒也说得干脆
我的眼眶已经湿润了:
那时候师父要带自己外出学艺
母亲忙里忙外
累得满头大汗还是高兴
快乐
要相信
在农村
孩子出门学艺象征着已经长大成人
也随之走向社会与独立
一个落地娃从童蒙到成熟
做母亲的付出多少辛酸与苦涩
这是她们的光荣
骄傲与自豪
在我临行之际
母亲拿出一挂长长的鞭炮打响了——表示孩儿出门学艺大吉大利
然而
她现在……
“梦林
你……”父亲见我没有回应他
关心地问
“我看……我看还是革制一副要好
那样可以省些材料
也可以省些钱
”姐夫接过话说
他以前学过半年的木工
父亲听了
沉默无语
空气又恢复了压抑
很不容易到家了:
但见母亲平躺在堂屋左边的竹床上
她发髻散落
两眼深深地陷入高额的颅骨内
留下两个幽黑的深洞
目光呆滞灰暗
整个身躯由两根瘦不了的骨架支撑着
竟然找不到半点活人的气息
眼前的她就是母亲
太可怕了
真怀疑她是否……
——但谁能告诉我她又不是呢
我再无法多看一眼
多看一眼被病魔折磨得瘦弱无形的母亲
顿时失声痛哭起来
母亲见我回来
忙用双肘使劲支撑着竹床
很想爬起来
但现在不可能了
干裂的嘴唇微微颤动着
很想痛哭一场
却没有眼泪
的确
仅存在她体内的那点精气几乎被无情的病魔耗竭
可怜的母亲
——不
她的心在痛哭
在流泪
好半天
母亲慢慢缓过那股激动与痛苦交织的心
轻微说:“梦……梦林儿……你……你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
我……我可怜的孩子
别哭……”
这虽然是母亲一句简单的话语
但谁能读懂她内心里真正的痛苦
我止住哭声
把行李放在桌上
拿出罐头和蜂王浆
母亲见了
说:“孩子
我现在又吃不下
”
“奶娘
我……”
“孩子
别说了
我知道
”母亲打住我的话
堂屋现在挤满了左邻右舍
看着悲哀的场合无不落泪
诅咒着老天的罪孽
小会时间
有人说嬷嬷来了
随着人声的叫喊大家自然分裂两旁
从中让出一条道
嬷嬷手柱着木棍步伐蹒跚从人群中走出来:她八旬高龄
两鬓白苍
发髻盘卷有序
清瘦苍老的体形倒还显得硬朗
耳聪目明
精神尚佳
嬷嬷来到我面前
看过一阵
泪雨哽咽说:“孩……我的孩
我可怜的宝贝
你可算回来了
你奶娘天天盼
夜夜盼
成天念叨惟恐有一天……现在好了
你们娘俩总算见到一面了
大家也放心了
”
母亲看过嬷嬷
对我说:“梦林
你带来的那两瓶罐头给过嬷嬷吧
”
嬷嬷听了
一声乐笑
抹去眼角的泪水说:“梦林
还是留给你奶娘……”
嬷嬷的一声笑倒把周围悲伤的气氛冲淡些
让大家的心情感到些许松懈
要不怎会流传这样一句话:三岁孩童
八十的婆婆
这也说明人到了一定的年龄智力有时候与孩童等同
否则
这样的场合谁也无法笑出来
母亲知道是老年所致
说:“嬷嬷
这是孩子的一片心意
你老还是收下吧
”
嬷嬷听了
又乐笑起来
而且完全忘了本有的伤心与场合
也许是悲哀的场合延续太久或者是嬷嬷的容颜顽笑
才肯恩赐母亲一滴眼泪
而且仅仅只是那么一滴
“唉……”母亲叹过
说:“梦林
我是天天盼
夜夜盼
总算盼着我们娘俩见上一面了
也该知足了
也算是了却了自己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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