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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二章(第2页/共4页)
文 /
流水的回忆
言|情|小|说|吧
着
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欢喜
曲格把这当作他少年老成的表现
牛
双月猪和鸡在客人们面前转过一圈后被送回厨房
曲格和弟弟阿博坐在火塘上方相陪
他们的妻子在院子里指挥娃子们清理院坝
阿喜在阿姆和日尾奶妈的帮助下打扮一新
她端来两只绘有羊角花图案的木柯(用木器做的小盆)
一只装着刚煮熟的大块牛肉和小猪肉
上面放有两块她亲手做的荞粑
另一只装着喷香扑鼻的辣子鸡汤
她把木柯放在未婚夫前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
众人齐把艳羡的目光投向里古:这是一个怎样幸运的男人
能获得如此美丽的土比小姐的青睐
里古在众人注视下站起身
面无表情地接过阿喜敬上的酒
伸出右手中指沾沾酒弹向前方敬神
又弹向肩后方敬鬼
最后举起杯一口饮尽
大家拍起手掌大声叫好
他的这一举动足以证明他对未婚妻十分满意
是心甘情愿前来提亲
并将一生一世守护这个敬酒的女人
阿喜低头窃喜
在阿色搀扶下
仪态端庄跨出房门
娃子们按顺序把砣砣肉
荞粑
辣子鸡汤摆放在客人面前
汤里放着绘有满天星图案的马勺(木质餐饮器具
形同汤匙)
一旁是精致的
盛有美酒的鹰爪杯
曲格举起鹰爪杯
“尊贵的客人们
这杯酒喝下
土比和铁足就成为一家人了
我相信
阿喜的出嫁会为铁足寨子带去丰收和富足
”
男人们端起酒杯
“感谢主人的盛情款待
能和土比头人结亲是我们铁足家的荣幸
喝
一口干了
”
“我们需要这个婚约”
大哥吉古的话又在里古耳边响起
屋里过于热烈的气氛让这间屋子变得更加燥热
“从云南到雷波
你吃了多少苦才有今天的地位
和土比头人结亲
你的管家地位就会稳如磐石
”
“
敬你一杯酒
想喝也得喝
不想喝也得喝
”主人们又开始劝酒了
吃过饭
里古和朋友们被请进了土比头人的楼房
上楼正式拜见他的岳父
岳母
献上订亲的聘礼——一大箱白银
一条象征从姑娘转变成为妇人的
绣有红色索玛花的黑丝长帕
诺作见女婿气宇轩昂
想到女儿终身有靠
不禁喜上眉梢
她拉着他的手
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阿喜躲在里屋
悄悄打量那张熟悉而又略显陌生的面孔
阿色踮着脚尖
伸长脖子在主人身后窥探
新姑爷脸上有那么些多的忧郁
冷淡
还有——心灰意冷
怎会是心灰意冷呢
阿色疑惑地看看主人
阿喜惊疑不安地收回目光
心中嘀咕:难道他并不赞同这门亲事
“小姐
姑爷是男人
男人不该为自己的婚事表现出欢喜
是吗
”
“你
你懂什么
”她自觉有些失态
坐到一张青灰色狼皮坐垫
用手揉搓着前额
“小姐
您头疼吗
”
“去
替我把箱底那条白丝手绢拿来
”她觉得今天的阿色简直让她无法忍受
阿色下楼
恰巧碰上参加泼水
抹花脸的主人的朋友们回来
她们还在谈论不久前那热闹而激动人心的场面
小伙子们的机智和幽默已轻易讨得她们的一致好评
上了楼
她们涌到阿喜所在的房间
嘻嘻哈哈夸赞新郎一番
又扒在门前对坐在堂屋的男人们品头论足起来
出嫁的日子快到了
阿喜开始禁食
水也少喝
从娘家到夫家要骑一整天马
送亲的全是哥哥们
路途不能方便
这是彝家千年来沿袭至今的习俗
五天后
阿喜娇弱无力坐在了平日里阿爸常坐的位置——火塘上方
坐在象征主人地位与权势的豹皮靠石上
屋里坐满了和她同龄的姑娘
她们是她儿时的玩伴
其中几位早已出嫁
长居夫家
这次因为她的远嫁提前从夫家赶来祝福她的新婚
新郎家里也来了几位能说会道的兄弟前来迎亲
男主人们在房里和客人们打过招呼便早早出去了
今天是女人们可以尽情渲泄的日子:她们可以恣意谩骂一切男人的薄情和冷酷
可以毫无顾忌地耻笑男人的多情和愚笨
曲木毕摩作为媒人
坐到了火塘右上方
乐哈哈地喝着酒
和年轻人在一起
他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时代——那个年少轻狂
目空一切的年代
一个姑娘用手指了指喝酒自得的曲木毕摩
女人们会意
首先对他发难
对不住了
谁让他也是男人
媒人
媒人
别人请你的那一天
你变成了他们的走狗
当你从对面山上求婚下来
一个脚趾头被石头碰伤
另九个脚趾头也变得麻呼呼
这是姑娘给你的诅咒
媒人
媒人
你鼻头大
嘴巴斜
眼睛就像烂草鞋
歌声刚落下
屋里的女人笑成一团
曲木毕摩宽厚地笑笑
抿口酒
放下酒杯
不慌不忙地回唱
姑娘啊调皮的姑娘
栽蒜的时令到了
别把大蒜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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