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第二章(第1页/共4页)

文 / 流水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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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美姑订婚的路上

铁足里古被十几个年轻的族人簇拥着

一脸的茫然

娃子们挑着聘礼向土比寨子奔去

山谷间隐隐约约传来一个女孩的歌声

啊咿

    金丝银丝可扯断

    情人恋情难扯断

    山顶云雾可驱散哟

    妹思情哥难忘怀

里古抬起头四处寻找

这是依依最爱唱的曲子

今天

是谁又在哼唱

他踢踢马肚

马加快脚步

众人紧紧跟上

顺着崎岖的山道

他们来到一条清澈的小河边

两岸青翠的树影倒映在水中

河水翻卷起绿绿的波纹流向前方

河岸沼泽里长满了野水仙

细长而扁平的的绿叶如一把宽大的蒲扇

笔直的绿茎顶端是金黄的

卷曲成团的水仙花

一个女孩身着红裙

站在对岸远处一块洁净的石上梳着齐膝的长发

遥遥的半山间

一幢青瓦楼房在开满粉红野桃花的林中若隐若现

一座高高的白石子砌成的碉楼在夕阳余辉中如同镀上了一层黄金

“嗨

漂亮的小表妹

你是哪家小姐

”同行的人群中发出赞叹

年少气盛的铁足尔呷捡起一粒小石子用力甩到她脚边

激起的水花溅湿了小块红裙

那片湿红变得更加醒目

女孩转过头

一张白皙圆润的脸

里古失望地拉紧缰绳

一样的景

一样的物

却永远不再有一样的人

女孩突然见到许多青年男子

她羞红了脸

赤脚飞奔进身后的桃树林

一阵风吹过

粉红的花瓣在风中扬起

如一阵急雪

飘飘洒洒飞舞在空中

男人们纷纷议论着女孩的美丽

揣测她应有的高贵出生

不知不觉进入美姑地界

“到了

到了

”

欢呼声响起

宽阔的草地旁

娃子们排成两排

手上是燃烧的火把

土比头人的两个儿子站在中间迎接他们

十几个着彩衣彩裙的年轻姑娘展开嘹亮的歌喉唱起祝酒歌

    彝家寨子美酒多

    土比寨子美酒最醉人

    彝家寨子美女多

    只有土比寨子阿喜最动人

    远方来的求婚人哟

    敞开你的胸怀

    喝下这杯满载祝福的酒

    喝下这杯幸福吉祥的酒

里古惊讶地看着祝酒的姑娘

恍惚间

那张喜气洋洋的脸变成了另一张苍白

绝望的脸

“快做新郎了

看看里古

乐得昏了头了

”一个朋友掩饰着他的失态

主人释疑

相视而笑

一杯杯祝福的美酒被小伙子们爽快地喝下

两位主人热情地带着客人穿过寨子

寨子里每幢房屋前都插着两枝火把照明

敬酒的姑娘们悄悄溜进了前方一排排小木屋

“客人来了

客人来了

”屋里正闲聊的妇女和玩耍的小孩手忙脚乱地拿起木盆

水瓢

并在里面盛满清水

“来了

来了

客人来了

”站在楼梯口向窗外张望的小男孩从木梯上急速滑下

撞倒了桌上的油灯

屋里又是一片混乱

订亲队伍刚行到一座小屋前

巷道两旁的门突然大开

主人们机警地躲进就近的屋子里

水铺天盖地地泼了下来

过道里

每幢房屋前都是手拿木盆

水瓢的女人和孩子

里古被族人们护着

用察尔瓦蒙住头在过道里四处躲闪

水泼到察尔瓦上迅速流下

这些察尔瓦是用捻的细羊毛紧紧织成

水不易浸透

平日里是防寒的冬衣

今天

它可是最好的

防水的雨披

小伙子们刚要穿过泼水的巷道

几十个小孩上前将他们的腿绊住

一群妇人上前硬扯下察尔瓦

姑娘们趁机将一盆盆水从他们头顶倒下

年轻

英俊的小伙子们瞬间变成了彻彻底底的落汤鸡

另一群姑娘手上抹着漆黑的

掺杂着猪油的锅灰跑来在他们脸上抹了个痛快

他们竭力挣脱小孩子的纠绊

姑娘们一哄而散

行动稍慢的两个女孩被捉住

他们报复地用她们的黑手抹向她们的脸

几声尖叫后

两个女孩红润的脸变成了黑黑的锅底

小伙子没来得及欣赏他们的杰作

逃走的姑娘和小孩子们双手已再次抹黑又从不远处跑来

脸被抹成漆黑一团的男人们一路磕磕碰碰好容易逃出了女人和孩子们的包围

进了土比头人的院子

女主人们早已备好清水

肥皂等候在那里

客人们洗净脸

污水被娃子们倒入备好的木桶

这些污水能预示新妇为娘家赢得的财富——水越黑

赢得的财富也就越多

客人们换洗后围坐在楼下火塘边

火塘的火烧得很旺

他们身上的察尔瓦和衣裳已经被主人们收到另一间屋子清洗

烘烤

土比头人的大儿子曲格

指挥娃子们牵来一头肥壮的牛

三只双月小猪

九只毛色油亮的大红公鸡带到客人面前

这些牲畜是为他们宰杀

得让他们过目

“辛苦各位

为了阿喜奔波了一天

”

“表哥太客气

为了美丽动人的土比小姐

即使再走上三天三夜险峻的山路也会心情畅快

何况这丰足的盛宴

足见土比头人对我们的看重

”里古机械地应对 https://www.yanqingzhan.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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