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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表上的时间显示的是下午五点,走出白色建筑后韩仕来到公馆西侧的独立车库,五分钟后一辆以剪刀门闻名的跑车开出了雕花铁艺大门。 回想与公西柱见面的那一天,对方提出要重组乐队并希望他能加入,甚至说出了“即使得重新和你从普通朋友做起我也奉陪到底”那种话,韩仕无法拒绝,然而,因为没有拒绝如今内心难免有些歉疚,毕竟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对方一件事的实情,说来不及,不如说自己没有胆量说出来。 想到这里,驾驶座上的人感到一阵困意袭来。这几日没睡过好觉,那个“驾车飞驰”碎片般的画面时常会在梦里光顾,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一度刺激着他的耳膜,令他从梦中惊醒…… 这不是梦,应该是记忆。家里人也轻描淡写地说过一些当时的情况,“车过来的时候整个人撞到了水泥柱上”,“经过的人叫了救护车”,“真是个好心人啊”,另外,他们也说车祸当天自己本是开车出门的,也就是说,当时人不在车内,而是离开了座驾,如果是这样,就能解释尽管发生了车祸,但大人好像并无意阻止他重回驾驶位。那么,在开车途中为什么会突然下车呢? 正陷入沉思,韩仕不知为何突然放慢了车速,并朝后视镜看去。有个女人刚才从他的车边走过,在见过那女人侧脸的芳容后现在只能在后视镜中目睹对方的背影。不知过了多久她从韩仕的视线内消失了。 进入集贤小区后一路上绿茵庇护,道路宽敞而幽静,前面多栋香槟色公寓看似已有些年代,却不失典雅与格调。似乎应了“集贤”的名字,落户在这片小区的房主有很多是怀旧的画家或者文字工作者,在二号楼的502室内如今就住着艺术家蔡女士与她那接近芳华之年的独生女儿。 现年五十八岁的蔡女士曾是位叱咤台湾乐坛的著名音乐人,不仅能写词编曲,但凡有弦有键的乐器都能拨弹,和声演唱甚至歌曲制作也是样样精通,各个在行。但为了过上正常的家庭生活她在四十岁的时候选择了隐退,不过丈夫的背叛却令蔡女士深谙代价之苦,与丈夫离婚后她带着怀中的孩子于多年前在祖籍定居。 “作为母亲,我别无选择。”当被外界问到为何要生下女儿时她微笑着回答。能说出这种话,必定是个坚定的女性。 事实也是如此,蔡女士个性十足,也一直被当作女强人的典范,即使年月催人老,女王的气场仍不减当年。但是,脾气古怪,这一点也是众所周知的。与蔡女士的相识是在一场慈善拍卖会上,为了给天灾中的人们筹备善款,社会各界名流纷纷参与其中,令人称奇的是,蔡女士用来拍卖的竟是自己弹奏古筝的技艺。 “从拍卖成交即日起我会将古筝弹奏的技巧毫无保留的传授给对方,不过,我不喜欢外出,如果对方也不介意,我家的大门随时欢迎他。”她在大会上对一众商界人士说。尽管如此,举牌竞标的大有人在。 知道妻子非常喜欢蔡女士,也不想她每天都呆在家中面对满屋子的植物,当然,能因此得到各界关注是首要任务,当时参与投标的韩伟仁最后以六位数得标。这以后韩伟仁也曾后悔过,蔡女士是个相当有时间概念的人,从一开始她就说出“一旦决定好的规则就不要轻易改变”那种苛刻言辞。 “到她的家里学习也就算了,但买下这件商品的人是我们,现在却反倒像是我们在求她。”韩伟仁有时候会暗自抱怨。 事实上,韩伟仁更在意的不是这些,而是落木逐渐转变的性情。似乎受到了蔡女士的影响,落木一方面是学会了技艺,另一方面视野也变得开阔了。她开始能说出“想去世界各地走走”那种话。总是将落木保护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尽量不让陌生人靠近她。老实说,落木了解得越多,韩伟仁就越担心。 # “那个,小伙子?” 刚要摁响502号房间的门铃,一个声音在他背后叫他。韩仕随即转过身。 这位老人家从韩仕跨上楼梯开始一直尾随在他身后,尽管少年早有察觉,不过他并没有在意。只是在转身以后,韩仕突然明白了对方跟踪自己的用意。 “外滩……大叔?”仔细回想了一下高血压病发男人的样子,韩仕能确定就是他。 “果然是你,真是太好了。”大叔一脸喜悦。 “您的身体好些了吗?” “托你的福,昨天就出院了。” “嗯,那就好。” “已经是老毛病了,可能是受了风寒,所以病情就急转直下,不过,老天真是待我不薄,我女儿说她赶到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陪在我身边,后来就那样走了,以为再也碰不到你了,连谢你的机会都没有,真是没想到啊。”大叔的声音洪亮,脸上的气色也很健康。 “对了,难道你也住这儿?”大叔突然意识到这一点。“不,我是来接人的。我家里人在这里学古筝。”韩仕指着一扇门说。 大叔看了眼502室,从他的表情中能看出他似乎知道对方住着谁,只见他点了点头。 “来早了,还要再等一会儿。”韩仕自言自语。 “不介意的话,上我这儿坐一会吧。”大叔热情地说。 屋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这味道似乎能提神醒脑,韩仕立刻感觉精神了一些,甚至眼睛也亮了起来。屋内的布置为中式风格,传统的屏风,亲切的窗棂,典雅的博古架无一不透着自然与朴实。 “大叔是学医的吗?”看着博古架上的医学用书韩仕问。 “啊,我的职业是骨外科的医生,虽然已经退休了,但是,仍然在干老本行。” “退休了再干老本行是什么意思?” “因为自己身体的缘故,我的孩子就劝我尽早退休。一开始觉得终于可以休息了,我也是轻轻松松的就离开了医院。到后来才发现根本不行,已经做过医生的人一旦停下来手都不知道放哪里。平常我也没什么兴趣爱好,现在就在小区内的医疗所里帮忙。” “是作为医生的使命感啊。” “呀!说使命感就太抬举我了,哈哈!但不怕你见笑,就算我年纪再大,必须要临床的时候也仍然不会松懈。”大叔这么说的时候韩仕发现了挂在角落里的医学奖章。 此刻,注意到少年的目光停留在墙上的玻璃相框,老人走上前去。“他们是我的儿女, 老伴走得早,连全家福也没有赶上。”老人也将视线停留在了他与儿女的合照上。 “您的孩子也是医生?”少年观察到照片中的“儿子”穿着白色医大褂。 “是,女儿是一名护士,儿子是名心理医生。”听到大叔这么说,少年有些诧异。倒不是感叹“原来大叔的女儿也是医院的护士”这件事,而是惊讶于作为心理医生的那位儿子。 韩仕在大叔家里喝了对方亲自泡的茶,对方虽然不是自己的亲人,却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两人相谈甚欢,华佗的“华”正是医生大叔的姓氏。 听到门外有开动门锁的声音,能明显感觉得出这声音并非出自大叔家的门。“谢谢您的招待,现在可能要告辞了。”韩仕起身说。 应该是听到了对面的门开了,华大叔并未挽留对方,他只是向韩仕递上名片:“因为我是医生,一旦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千万要想起我,虽然希望你和你身边的人一直活泼健康,但我这份报恩之情也希望你能理解。” “我明白。”韩仕爽快地收下了名片。 从大叔家的门走出来后,落木正被保姆模样的女子送出门。韩仕迎上前,谢过了保姆后他带着落木准备离开。但是,这时听到了一个声音。 “别说了,我到家了。有什么事回学校再说。”蔡女士的屋内有女孩子在说。 “不是说了有事回星宿再说吗?你讲不听喔,找打是不是?”吸引韩仕的正是这一句。 不,确切的说,是听到星宿这两个字,韩仕才回头朝屋里看了一眼。随后,蔡女士家的屋门就关上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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